全班都能听见新来的贫困生校草江澈的心声。
没人知道,他其实是首富之子,来体验生活。更没人知道,他的心声能让人怀孕。
我帮他捡起掉落的书,他皱眉。
【这个女人真烦,天天缠着我,不会是想母凭子贵吧?】
第二天,我,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女生,被查出怀孕四周。
全班同学都用鄙夷的眼神看我,我被学校开除。
我爸妈来学校为我讨公道,他心里冷哼。
【一家子势利眼,肯定是想讹我一笔钱,以为怀了孕就能进我家门?】
我爸气得心脏病发,我妈哭到晕厥,而他们的肚子里竟也出现了胎动。
后来,我走投无路,抱着肚子跪下求他放过我,他却在心里厌恶地想。
【真恶心,这种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孽种,都该去死。】
话音刚落,我腹中剧痛,血流不止,一尸两命。
我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心声”。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转学的第一天。
可江澈不知道,这一次,我能反弹他所有的心声。
1.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领着一个男生走进教室。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江澈,大家欢迎。”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形清瘦,眉眼却精致得过分,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即使穿着廉价的衣服,也掩盖不住那张堪称神颜的脸。
班里的女生瞬间沸腾了。
我知道他。
首富之子,江澈。
来我们这所普通高中,不过是体验生活。
更知道他那张漂亮皮囊下,藏着怎样一个傲慢、恶毒的灵魂。
上一世,就是他,用他那杀人于无形的心声,将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如今重来,我只想让他也尝尝,那种被恶意吞噬的绝望。
班主任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
“江澈,你就坐那儿吧。”
他走过来,目不斜视,仿佛身边的空气都是脏的。
我垂下眼,假装整理课本,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是恐惧,也是兴奋。
他拉开椅子的瞬间,一本崭新的书从他没拉好拉链的书包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和我上一世的开端,一模一样。
我弯腰,将书捡了起来,递给他。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猛地缩回手,眉头紧紧皱起。
那道熟悉又怨毒的心声,如约而至。
【这个女人真烦,天天缠着我,不会是想母凭子贵吧?】
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能量朝我涌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但在触碰到我身体的前一秒,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迸发,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那股阴冷的能量被“砰”地一下,原封不动地弹了回去。
我抬头,清晰地看到江澈的脸瞬间白了。
他捂住小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怎么了?”我故作关切地问。
他厌恶地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滚开。”
说完,他便趴在桌上,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
我坐直身体,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江澈,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这场名为“报应”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2.
接下来的几天,江澈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开始莫名其妙地反胃干呕,尤其是在食堂闻到油腻的味道时。
一次午饭,食堂供应红烧肉。
他刚打好饭坐下,看到旁边同学餐盘里肥亮的肉块,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捂住嘴,冲向了食堂的厕所。
回来时,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失了血色。
同桌的胖子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他心里烦躁地骂了一句。
【死胖子,吃那么多,熏死我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熏得他再次干呕起来。
而那个胖子同学,身上明明干干净净,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江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开始变得嗜睡,上课总是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有一次,数学老师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眼神迷离。
老师皱眉:“江澈同学,昨晚做贼去了?”
全班哄堂大笑。
他脸上闪过屈辱,心里恶狠狠地想。
【老妖婆,叽叽歪歪,吵死了,真想把她的嘴缝上。】
下一秒,他自己的喉咙突然一阵干痒,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怪声。
数学老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不想听就出去!”
江澈在一片嘲笑声中,被赶出了教室。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中一片冷然。
这才哪到哪。
上一世我所受的折磨,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他开始疯狂地想吃酸的。
课间,他偷偷让后座的男生帮他去小卖部买话梅。
男生回来,把话梅递给他。
他迫不及待地塞了一颗进嘴里,那酸爽的滋味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后座男生好奇地问:“澈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爱吃这个?”
江澈瞥了他一眼,心里不屑。
【关你屁事,多管闲事。】
结果,他嘴里的话梅突然变得奇苦无比,苦得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当场吐了出来。
周围的同学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江澈的骄傲和自尊,正在被一点点碾碎。
他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偷偷去校医院检查,结果只是一切正常。
医生建议他多休息,注意饮食。
他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自己那颗肮脏的心上。
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欣赏着他自食其果的丑态。
3.
周末,班级组织去郊外爬山。
江澈本不想去,但班主任说这关系到平时分,他只能黑着脸跟上。
大巴车上,他坐在我后面的位置。
我穿着一身方便运动的休闲服,他却在心里嗤笑。
【穿得人模狗样,还不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穷酸货。】
我感觉到那股恶意袭来,然后被反弹回去。
他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T恤,我认得,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价值五位数。
可就在他心声落下的瞬间,他胸口的位置,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刺啦”一声,划开一道大口子。
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前排一个女生的书包拉链没拉好,上面挂着一个金属挂件,正好勾破了他的衣服。
女生连忙道歉。
江澈却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她身上,眼神阴鸷。
【蠢货,没长眼睛吗?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卖了你都赔不起!】
他心里骂得有多狠,报应来得就有多快。
他放在座位旁的名牌背包,带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断了。
包“咚”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最新款的手机屏幕摔得四分五裂,一个精致的钱包也摔开了,露出里面一沓厚厚的钞票和几张黑卡。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天啊,那不是黑卡吗?”
“他不是贫困生吗?怎么会这么有钱?”
“装的吧?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玩这套?”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江澈的耳朵里。
他最不想暴露的身份,就以这样狼狈又可笑的方式,公之于众。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东西,却因为身体的虚弱,差点一头栽倒。
我冷眼看着他。
看,你的傲慢和偏见,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更加丑陋和可笑。
到达目的地后,开始爬山。
江澈因为身体不适,远远地落在后面。
我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
山路有些湿滑,我假装脚下一滑,惊呼一声。
他下意识地想来扶我,但又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停住了脚步。
【想碰瓷?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耍心机。】
他心里冷哼。
下一秒,他自己的脚下却踩到一块活石,整个人重心不稳,叽里咕噜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那姿势,比杂技表演还精彩。
等他停下来时,已经摔得鼻青脸肿,裤子也磨破了,狼狈到了极点。
同学们围了上来,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通红。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同学,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
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
我耸耸肩,转身离开。
对,就是这样。
尽情地愤怒,尽情地怨恨吧。
你越是怨恨,反噬在你身上的痛苦就越多。
我要让你亲身体会,语言和思想,是如何变成一把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一个人的。
4.
江澈的“怪病”越来越严重。
他的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虽然穿着宽松的校服,但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弧度。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暴躁气息。
班里再也没有女生敢靠近他,甚至连男生都对他退避三舍。
曾经的校草,如今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
他开始频繁地请假,去各大医院做检查。
但结果都一样,一切正常。
他甚至去看了精神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臆想症。
可身体的种种不适和变化,是那么真实。
他快要被逼疯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正安然地享受着我的高中生活。
我成绩优异,和同学关系和睦,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没有人知道,我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复仇的心。
这天,学校组织月度体检。
所有学生都必须参加。
江澈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变得惨白。
他想请假,但班主任直接驳回了。
“江澈,我知道你最近身体不舒服,但体检是为了你好,必须参加。”
他无路可退。
体检那天,他穿着一件最大号的运动外套,试图遮掩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排在队伍的最后,低着头,浑身僵硬。
轮到他量身高体重时,他脱下外套,里面的T恤紧紧绷在身上,小腹的弧度再也藏不住。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他的肚子……”
“他……他不会是怀孕了吧?”
“男的怎么可能怀孕?别开玩笑了!”
“可你看他的肚子,还有他最近老是干呕,又爱吃酸的……”
嘲讽、惊疑、鄙夷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江澈身上。
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被彻底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的身体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
我正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瞬间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涌向了我。
他认定,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恶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等我查出来,我一定要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一起去死!】
那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更加怨毒的能量,疯狂地朝我袭来。
带着要将我彻底撕碎的决心。
我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上一世置我于死地的力量。
我调动起全身的能量,将反弹之力开到最大。
去吧,江澈。
这是你对我最恶毒的诅咒。
现在,还给你。
那股能量狠狠地撞在我面前的屏障上,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的力道,悉数反弹回江澈的身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整个体检中心。
江澈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整个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周围的同学都吓傻了,惊恐地连连后退。
我看到,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裤腿里缓缓渗出,在光洁的地板上,蜿蜒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血。
他流血了。
5.
体检中心乱成一锅粥。
老师们惊慌失措地拨打急救电话,学生们则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面无人色。
江澈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我站在人群中,冷漠地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
很快,学校就下了封口令,严禁任何人讨论今天发生的事。
但这种离奇到堪称惊悚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高二那个校草,体检的时候大出血,听说是怀孕了!”
“男的怀孕?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
“是真的!好多人看见了,他肚子都大了,还流了好多血,跟流产一样!”
“卧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在校园里疯传,江澈成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和怪物。
他被他那有钱的爹火速办理了休学,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听说,他被送进了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他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封锁了一切消息。
但江家二少爷“离奇怀孕”的丑闻,还是在上流圈子里不胫而走。
江澈的父亲,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气得差点砸了整个医院。
他动用雷霆手段,把所有知情的医生护士都签了保密协议,敢泄露半个字,就让他们在整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然后,他开始疯狂地调查这件事的始末。
江澈在半昏迷中,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
于是,我,林清言,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进入了江家的视野。
很快,一份关于我的详尽调查报告就放在了江父的办公桌上。
家境普通,父母是工薪阶层,成绩优异,无任何不良记录。
一份干净到堪称完美的履历。
可越是这样,江父就越是怀疑。
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孩,怎么可能和自己儿子身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扯上关系?
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他认定,我是某个竞争对手派来,用邪门歪道对付他儿子的棋子。
于是,我平静的生活,开始被打乱。
放学路上,总有黑色的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家门口,也多了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假装一无所知,每天照常上学放学,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学习。
期中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一。
学校的表彰大会上,我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聚光灯下,我自信从容,侃侃而谈。
这份荣耀,上一世的我,从未拥有过。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我正因为“未婚先孕”的丑闻,被学校开除,被邻里指指点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而现在,我站在了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赞美和掌声。
而江澈,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像个怪物一样,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通过某种方式,看到了这一幕。
果然,一股熟悉的怨念,跨越时空,朝我袭来。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能风光无限?她这种穷酸人家,她爸妈肯定也是想攀龙附凤的势利眼!一家子都该死!】
来了。
我心中冷笑,立刻将这股恶意反弹了回去。
但这次,我心里却升起不安。
他诅咒的,是我的家人。
6.
我立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清言啊,没事,就是你爸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烟味就难受,我寻思着是不是肠胃炎犯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第二天,我请假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我爸脸色蜡黄地躺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柠檬水。
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我走过去,看到她正在煮一锅白粥。
“妈,我爸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精神,没胃口。”我妈叹了口气,随即又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我瞳孔一缩:“妈,你怎么了?”
“不知道,最近老是觉得胸闷,心里像揣了个兔子,扑通扑通的。”
我看着爸妈憔悴的脸,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起。
江澈!
他竟然把诅咒转移到了我的家人身上!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在我被查出怀孕后,我爸妈去学校为我讨公道,他就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们。
结果,我爸气得心脏病发,我妈晕倒后,肚子里也出现了胎动。
两个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人,成了街坊邻里的笑柄,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安抚好爸妈,让他们好好休息。
然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我必须去见江澈。
我必须当着他的面,让他明白,他那恶毒的心声,到底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力量。
我要让他,彻底崩溃,彻底绝望!
我通过一个在江家别墅做保洁的远房亲戚,打听到了江澈被关在城郊的一处私人疗养院里。
那里安保森严,外人根本无法靠近。
但我必须去。
我翻出之前从江澈掉落的背包里,偷偷捡到的一张员工卡。
那是江氏集团旗下某个会所的通行证。
或许,我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周末,我换上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装扮,化了淡妆,潜入了那家顶级会所。
会所里纸醉金迷,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我捏着那张员工卡,心脏狂跳,在迷宫般的走廊里寻找着机会。
终于,我在一间VIP包厢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张总,这次江董把二少爷的事交给你,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哪里哪里,江董也是没办法了,国内外的专家都请遍了,愣是查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只能当邪病来治了。”
“听说那小子现在跟个孕妇似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可不是嘛!脾气还坏得很,天天在疗养院里砸东西骂人,跟疯了似的。”
我躲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被称为“张总”的,应该就是江父的心腹。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端着服务生托盘里的一杯酒,走了过去。
“先生,您的酒。”
我故意在经过那个张总身边时,脚下一崴,将整杯红酒都洒在了他昂贵的西装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道歉,眼泪说来就来。
张总本想发火,但看到我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看到我胸前别着的员工卡,火气消了一半。
“算了算了,我自己处理。”
我趁机将一个微型窃听器,粘在了他西装的内衬上。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接近江澈的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我通过窃听器,掌握了那个张总的全部行程。
也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他要去疗养院,给江澈送一份新的检查报告。
7.
我提前来到疗养院附近。
这里戒备森严,门口有数名保安看守。
我躲在远处,看着张总的车开了进去。
大约半小时后,车又开了出来。
我立刻打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张总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一家咖啡馆,约了人见面。
我坐在邻桌,假装喝咖啡,耳朵却竖得老高。
“……情况就是这样,江董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那个林清言,必须处理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张总叹了口气:“可我们查了她几个月,身家清白得跟一张白纸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理由。贸然动她,万一被她背后的人抓住把柄,得不偿失。”
“江董说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她消失。意外,懂吗?制造一场意外。”
我的心,瞬间冷到了冰点。
他们要杀我。
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决定了我的生死。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好,很好。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警局。
我将窃听到的录音,匿名举报给了警方。
举报内容是,江氏集团涉嫌商业犯罪和买凶杀人。
录音里,张总和那个男人提到了很多江氏集团内部的黑色交易,足以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做完这一切,我才回了家。
爸妈的“怪病”还在继续。
我爸的肚子也开始微微隆起,我妈的心悸越来越频繁。
我心如刀割。
我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主动出击。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江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前台拦住了我。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你们董事长,江正宏。”我冷冷地说。
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抱歉,没有预约,不能见董事长。”
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江氏集团董事长江正宏,意图买凶杀害我,我有人证物证。”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前台小姐的脸色瞬间变了。
很快,几个保安围了过来,试图将我带走。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举起。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就是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大厅里一片哗然。
江正宏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带着他的助理和律师团队,从专属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诧异,随即被阴沉取代。
“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江董,”我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令郎的病,你不想治好了吗?”
他瞳孔一缩。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得怪病,我也知道怎么治好他。”我一字一句地说,“但前提是,你得亲自带我去见他。”
江正宏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评估我话里的真假。
周围的员工都屏住了呼吸。
半晌,他挥了挥手,让保安都退下。
“好,我带你去。”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跟着他,坐上了那辆开往疗养院的黑色劳斯莱斯。
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我将彻底终结这场噩梦。
输了,万劫不复。
8.
疗养院在一座静谧的山里,环境清幽,却像一座华丽的牢笼。
江正宏带我来到一间守卫最森严的病房前。
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水味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江澈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像一株枯萎的植物,没有丝毫生气。
“把他叫起来。”江正宏对着旁边的护工命令道。
护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我看到了江澈的脸。
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脸色灰败,但他的肚子,却高高地隆起,像一个足月的孕妇。
那画面,诡异又可怖。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滔天的恨意。
“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来!”
他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因为身体的笨重,摔倒在床边。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江正宏看着自己儿子疯癫的样子,脸色铁青。
我走到江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澈,你的病,不是我害的,是你自己。”
“你胡说!”
“你的心声,能变成诅咒,你不知道吗?”我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惊天的事实。
江澈和江正宏都愣住了。
“在学校,你心里骂我‘想母凭子贵’,于是,你就开始有了怀孕的症状。”
“你心里诅咒胖子同学,你自己就闻到臭味。”
“你诅咒数学老师是‘老妖婆’,你自己就失了声。”
“你诅咒我全家,你的诅咒就反弹到了你自己的父母身上。哦不,你没有母亲,所以你的父亲,现在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有了怀孕的症状?”
我每说一句,江澈的脸色就白一分。
江正宏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惊骇。
因为我说的,全都对上了。
他最近确实也出现了和江澈类似的症状,只是比较轻微,他一直以为是操劳过度。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妖怪!”江澈喃喃自语,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不是妖怪,我只是能反弹你所有恶意的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上一世,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你心里想让我怀孕,我就真的怀孕了。你心里想让我爸妈也怀孕,他们就真的出现了胎动。你心里想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去死,我就真的死在了你的诅咒之下。”
“江澈,你用你那恶毒的心,杀死了两条人命。”
“这一世,我回来了。我带着反弹你所有恶意的能力,回来了。”
“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你上一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你怀孕,是因为你想让我怀孕。”
“你流血,是因为你想让我流血至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江澈和江正宏的心上。
江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血色尽失。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抖如筛糠。
恐惧,巨大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他终于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不是怪病,不是阴谋,而是……报应。
是他亲手为自己种下的恶果。
9.
“不……不……”
江澈发疯似的摇头,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救我……爸,救我!”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爬向江正宏。
江正宏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又看看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纵横商场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宁愿相信这是对手的商业攻击,也不愿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诡异的因果报应。
“怎么救?”我冷冷地开口,“这是他自己造的孽,除非他能把那颗烂到骨子里的心挖出来,换一颗干净的,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
“你!”江正宏被我的话噎住,脸色涨得通红。
“不信?”我勾起唇角,“江澈,你现在,在心里,想一件好事。比如,祝愿你的父亲身体健康。”
江澈六神无主,下意识地照做了。
他看着江正宏,在心里默念:【希望爸爸身体健康。】
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到了吗?”我说,“你的诅咒,只对恶意生效。因为你的心里,除了恶意,一无所有。”
“现在,你再试试,在心里骂我一句。”
江澈惊恐地看着我,不敢。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不敢了?”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晚了。”
“你肚子里的东西,是你所有恶念的集合体。它会一天天长大,吸取你的生命力,直到你被它彻底吞噬。”
“你会感受到胎动,感受到分娩的阵痛,但你永远也生不下它。”
“它会永远留在你的身体里,让你日日夜夜,活在痛苦和恐惧之中。”
“这就是你该得的报应。”
我的话,像最恶毒的判词,宣判了江澈的死刑。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家世,容貌,金钱,在绝对的宿命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江正宏看着彻底崩溃的儿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
“你走吧。”
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无解。
我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病房。
身后的哭嚎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走出疗养院,外面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两世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我的复仇,结束了。
回到家,我爸妈的“怪病”果然都消失了。
我爸又能吃能喝,我妈也不心悸了。
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我没有告诉他们发生过什么,那些阴暗的过往,就让它永远埋葬吧。
后来,我听说江氏集团出事了。
因为涉嫌多项商业犯罪,被警方立案调查。
江正宏焦头烂额,一夜白头。
而这一切的开端,不过是我匿名举报的一盘录音带。
至于江澈,他被江家彻底放弃了。
他被秘密转移到了国外的一家精神病院,对外宣称是出国深造。
从此,世上再无江家二少。
只有一个被自己恶念逼疯,永远挺着个大肚子的怪物。
10.
几年后,我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我选择了医学专业。
或许是上一世死得太过惨烈,这一世,我总想做点什么,去拯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生命。
大学生活很美好,我交了很多朋友,也谈了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
男友是我的同班同学,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他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不打算告诉他。
每个人都应该向前看。
偶尔,我会从一些财经新闻上,看到江氏集团的消息。
自从江正宏出事后,江氏集团元气大伤,股价暴跌,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
听说江正宏为了保住公司,卖掉了很多资产,其中就包括那座关着江澈的私人疗养院。
至于江澈的下落,无人知晓。
他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直到大四那年,我去一家精神病院实习。
这家医院,以收治一些背景特殊的重症精神病人而闻名。
一天,我跟着带教老师查房。
走到最里面一间单独的病房前,老师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里面的病人情况很特殊,攻击性很强,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
我们隔着门上的小窗,往里看。
病房里,一个男人被束缚带绑在床上。
他蓬头垢面,身形却异常臃肿,尤其是腹部,高高隆起,将病号服撑得像个气球。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眼神空洞,神情癫狂。
“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他就是江澈。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永远地“怀孕”了。
那个由他自己的恶念凝聚而成的“胎儿”,成了他永恒的囚笼。
他日日夜夜,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
这只是他应得的结局。
带教老师叹了口气:“可惜了,送来的时候还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听说家里很有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疯了。天天说自己肚子里有鬼,要吃了他。”
一个实习生小声问:“老师,他这肚子……是腹水吗?”
“不像,做过各种检查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就是这么鼓着,跟个气球似的,邪门得很。”
我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我的人生,也早已走出了那片阴霾,迎来了属于我的阳光。
至于江澈,他将在那间小小的病房里,与他的恶念相伴终生。
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就是他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