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日的异象
聿风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但沈聿的眼中却蒙着一层灰影。
他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太阳穴就开始隐隐作痛。这不是普通的头痛，而是那种熟悉的、仿佛有冰冷手指在揉捏他神经的刺痛感——阴阳眼又要发作了。
“沈总，您的咖啡。”特助周宇将一杯黑咖啡放在桌上，敏锐地察觉到上司今天状态不佳，“需要取消下午的行程吗？”
沈聿摆摆手，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暂时压制了不适。“人事部的面试安排好了？”
“是的，三点钟开始。不过...”周宇犹豫了一下，“有一位应聘者的简历...相当特别。”
“特别？” “学历只有高中，工作经验空白，应聘的是总裁特别顾问。但推荐人一栏...写的是您祖母的名字。” 沈聿的手指猛然收紧。祖母去世已经十年，而且她从不过问公司事务。
他打开那份简历——苏晓，22岁，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漫不经心，眼神却异常清澈，仿佛能穿透纸张直视人心。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沈总，刚接到消息，腾跃科技的赵总昨晚在家中去世，初步判断是心梗。”
沈聿的瞳孔微缩。这是三个月来第三位竞争对手公司的高管意外死亡。太过巧合。
头痛加剧。他起身走到窗前，试图用俯瞰众生的高度来压制内心的不安。视线无意间扫过楼下，他猛地顿住了——那个简历照片上的女孩，此刻正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仰头望着他的方向。更让他心惊的是，她周围三米之内，竟然没有任何游魂敢靠近，那些平时在街道上徘徊的灰影都绕着她走。
“让她第一个面试。”沈聿转身，声音冷峻。
当苏晓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沈聿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不是因为她身后那支煞气冲天的古代军魂——虽然那已经足够震撼——而是因为，在她踏入办公室的刹那，那些常年萦绕在他身边的、试图吸取他精气的低阶游魂，竟然尖叫着四散逃窜，仿佛遇到了天敌。
沈聿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维持着商界精英的冷静自持。他注意到苏晓的穿着——廉价的职业装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鞋子是过时的款式，鞋跟有些磨损；手上没有任何饰品，除了腕间一条编织粗糙的红绳。
“苏小姐，请坐。”他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的简历...很有意思。”
苏晓落座，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聿身上：“沈总的办公室风水不错，就是阴气重了点。西南角那盆发财树该挪走了，招阴。”
沈聿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盆发财树是上周某位“风水大师”建议摆放的，说是能聚财。
他决定单刀直入：“苏小姐，你如何看待我们的竞争对手，赵总昨晚的突然暴毙？”
苏晓歪了歪头，目光掠过沈聿肩头那个正在对他耳朵吹气的红衣女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沈总，他可不是自然死亡。”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凌空一点。红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身影扭曲，一股黑气被迫剥离，显露出一个缠绕着诡异藤蔓花纹的微型诅咒印记。
“南洋‘蚀心咒’，通过阴魂媒介传递，杀人于无形。”苏晓语气轻松，“下咒的人手法粗糙，留了尾巴。想知道真相吗？咨询费，一百万。”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周宇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沈聿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证据？”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苏晓站起身，走到沈聿身边。一股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沈聿周身常年不散的阴冷感。她伸手在红衣女鬼的方向虚抓一把，那道诅咒印记竟然被她凭空“扯”了下来，在她掌心化作一团蠕动的黑气。
“物证在此。”她将手心朝向沈聿，“如果沈总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找人证——或者说，鬼证。”
沈聿凝视着她掌心的黑气，又看看她坦然的目光，内心深处某个紧绷多年的弦，突然松动了。
“周宇，准备一百万顾问签约金。”他按下内部电话，“立刻。”
“老板，这...是否需要先背景调查...” “照做。”
苏晓笑了，那笑容甜美而真实：“明智的选择，老板。”
第二章 百万咨询与初展身手
签约过程简单得超乎想象。苏晓看都没看合同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
“你不怕我坑你？”沈聿有些意外。 “老板，”苏晓眨眨眼，“您肩上的红衣姐姐告诉我，您虽然面冷，但是个守信的人。” 沈聿：“...”他第一次感谢自己平时面瘫的习惯。
一小时后，沈聿亲自开车，载着苏晓前往城郊。周宇本想跟随，被沈聿制止了。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聿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苏晓——她正拿着一包薯片吃得津津有味，与平常的职场新人无异。
根据苏晓的“指引”，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化工厂。夕阳西下，厂区笼罩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阴气最重的地方在地下室。”苏晓跳下车，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老板，您确定要跟来？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太舒服的东西。”
沈聿抿紧嘴唇：“带路。”
苏晓从随身那个看起来容量很小的挎包里掏出一把朱砂米，随手撒在地上。米粒落地后，竟然自动排列成一条发光的轨迹，指向工厂深处。
“这是...” “寻踪术的小把戏。”苏晓解释道，“诅咒会留下气息痕迹，跟着走就行。”
他们沿着废弃的楼梯向下，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气。沈聿的阴阳眼在这里看到了更多东西——墙壁上若隐若现的血手印，角落里蜷缩的透明人影，还有天花板上倒吊着的...
“别看它们。”苏晓的声音让他回神，“低阶地缚灵，没什么威胁，但看多了会影响运势。”
沈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苏晓的背影。奇怪的是，只要看着她，那些恐怖的景象似乎就变得不那么真切了。
地下室深处，一个简陋却邪恶的祭坛出现在眼前。上面摆放着赵总的照片、生辰八字，还有几个已经干枯的动物心脏。
“就是这里了。”苏晓绕着祭坛走了一圈，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手法很粗糙，连反追踪的屏障都没设。”
她突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有意思...下咒的人留了一缕分魂在这里看守。”
话音刚落，祭坛上的蜡烛无风自燃，幽绿色的火焰中，一个模糊的人形缓缓凝聚。
“离开这里！”那分魂发出嘶哑的声音，“否则...”
苏晓叹了口气：“最烦这种台词多的。” 她甚至没有结印，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分魂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捏住，瞬间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沈聿全程沉默地看着，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见过不少所谓的“大师”，但从未有人能如此举重若轻地处理灵异事件。
“好了，物证齐全。”苏晓拿出手机对着祭坛拍照，“接下来抓人的活儿，归您了，沈总。建议报警的时候别提我，就说您收到匿名线报。”
回程的路上，沈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晓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语气难得地正经了些：“一个能看到另一个世界，并且偶尔帮它们传达信息的邮差而已。”
当天晚上，警方根据沈聿提供的线索，在机场抓获了正准备潜逃的凶手——赵总的私人秘书，一个看似普通的年轻男人。在他的行李中，搜出了与祭坛上相同的诅咒材料。
消息传出，整个商界震动。没有人知道沈聿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真凶的。
“老板，事情办完了，我的办公室在哪？”第二天一早，苏晓准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手里还拎着一袋小笼包。
沈聿看着她，第一次认真地思考：或许祖母留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个顾问，而是一个救赎。
第三章 特别顾问的日常
苏晓的办公室被安排在沈聿隔壁，原本是一间小型会议室改造而成。令人费解的是，她要求在里面放置了沙发、冰箱和微波炉。
“工作需要。”她理直气壮地说。
公司内部很快流传起各种猜测。最常见的一种是：苏晓是沈总养的金丝雀。
这种流言在苏晓入职一周后达到了顶峰。那天，市场部副总监李强因一个重要项目被苏晓否决，在茶水间拦住了她。
“苏小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沈总，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李强语气轻蔑，“你一个高中毕业生，懂什么是市场营销吗？”
苏晓正在泡咖啡，头都没抬：“李总监，你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内侧，刻着‘L&X’，但X不是你妻子的名字缩写吧？” 李强的脸瞬间煞白。
“另外，”苏晓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冰冷，“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无数黑影撕扯？”
“你...你怎么知道？” “给你个忠告：今晚回家前，先去城西的静安寺烧柱香。还有，别再戴那枚戒指了，上面的阴气很重。”
李强落荒而逃。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抱着一摞文件冲进苏晓的办公室，当众深深鞠躬道歉，并表示完全服从苏顾问的任何决定。
此事之后，公司里再无人敢明面挑衅苏晓。但暗地里的窥探和猜测并未停止。
沈聿发现，有苏晓坐镇公司，那些常年困扰他的低级游魂几乎绝迹。多年来因阴阳眼而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得到舒缓，他甚至能安稳地睡个整觉了。
他开始带苏晓出席重要的商业谈判。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姑娘，在谈判桌上总能精准地“看”出对方的底牌。
一次与海外集团的合作谈判陷入僵局，对方首席谈判代表态度强硬，寸步不让。中场休息时，苏晓凑到沈聿耳边低语： “老板，那个史密斯先生肩上趴着个小女孩的魂魄，是他夭折的女儿。他口袋里放着女儿的照片，今天是她忌日。”
沈聿心领神会。下半场谈判开始前，他让周宇准备了一束白色百合，在重启谈判时，温和地对史密斯说： “听说今天是令千金在天堂的生日，这束花代表我们的心意。”
史密斯震惊地看着那束花，眼眶瞬间红了。接下来的谈判异常顺利，聿风集团拿到了比预期更优厚的条件。
“老板，这次情报费，得加钱。”回程的车上，苏晓懒洋洋地伸出手。
沈聿看着她狡黠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将一张黑卡推过去：“额度不限。”
苏晓欢呼一声，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购物网站。
与此同时，沈聿开始注意到苏晓一些奇怪的习惯：她总是在月初和月中的子时消失两小时；她的办公桌上永远放着一杯清水，每天更换却从不喝；她有时会对着空气点头，仿佛在听什么人说话。
某天深夜，沈聿回公司取文件，发现苏晓办公室还亮着灯。推门进去，看见她正对着一面铜镜说话，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模糊的老妇人形象。
“...知道了婆婆，我会小心的。”苏晓语气恭敬，“地府最近严打，我会注意分寸。”
看见沈聿，她迅速用红布盖上铜镜，笑嘻嘻地转移话题：“老板，要宵夜吗？我知道有家烧烤特别好吃。”
沈聿没有追问，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身上的谜团，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第四章 诅咒再现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更大的危机降临。
沈聿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总裁张诚，在主持一个重要海外项目时突然昏迷。当地医院查不出任何原因，只能判断为突发性器官衰竭。
接到越洋电话时，沈聿正在主持董事会。他第一时间看向列席会议的苏晓，发现她眉头紧锁，手指在桌下快速掐算。
“怎么回事？”会议一结束，沈聿立刻问道。
苏晓面色凝重：“是南洋的‘牵丝蛊’，比蚀心咒更阴毒。中蛊者会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远程操控，直到精气神耗尽而亡。”
“能救吗？” “很麻烦。需要找到下蛊的媒介物，还要揪出背后的施术者。这次对方学聪明了，做了多层伪装。”
沈聿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无论多少钱，多少资源，全力配合你。”
苏晓要求立刻去张诚的办公室和住所搜查。在张诚的公寓里，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公文包夹层中，找到了一枚造型奇特的木雕护身符。
“媒介找到了。”苏晓用特制的镊子夹起护身符，放入一个贴满符纸的盒子，“这是‘鬼木’，能承载蛊毒。”
接下来，苏晓在沈聿的办公室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法坛。她点燃三炷特制的香，香烟缭绕中，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文。
沈聿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苏晓的神情从平静转为严肃。半个小时后，她缓缓睁开眼：
“对方在东南亚，具体位置被更强的力量屏蔽了。不过...”她顿了顿，“我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和上次赵总事件是同源，但更强。”
就在这时，周宇急匆匆进来：“沈总，刚收到消息，我们在东南亚的竞争对手‘宏泰集团’突然宣布，他们拿到了我们一直在争取的那个政府项目。”
沈聿的眼神冰冷：“果然是他们。”
宏泰集团是近几年在东南亚迅速崛起的商业帝国，背景神秘，行事狠辣。此前已经多次与聿风集团发生冲突。
“需要我去一趟东南亚吗？”苏晓问道。
“一起去。”沈聿斩钉截铁，“周宇，安排专机，就我和你，还有苏晓。”
周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是，我立刻去办。”
临行前，苏晓做了充分准备。她那个看似普通的小挎包，被她塞进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朱砂、符纸、铜钱、红线，还有几个小瓷瓶。
“都是必备品。”她拍拍挎包，对沈聿解释，“东南亚那边的术法和国内不太一样，得多准备点。”
在飞往曼谷的专机上，苏晓难得地安静。她望着窗外的云海，眼神有些飘忽。
“在想什么？”沈聿问。
苏晓回过神，笑了笑：“想起我奶奶说过，南洋的降头术虽然源自中土，但经过几百年演变，已经自成一派。特别是‘鬼王宗’，最是难缠。”
“鬼王宗？” “一个邪术组织，信奉邪神，擅长各种阴毒咒法。如果这次真是他们...”苏晓叹了口气，“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飞机降落前，苏晓递给沈聿一枚用红线串着的玉符：“戴上，能防一般的降头术。”
玉符触手温润，沈聿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奇异能量。他小心地戴在脖子上，贴身收藏。
第五章 深入虎穴
抵达曼谷后，根据苏晓的追踪，他们来到清迈郊外的一处雨林。
当地向导在雨林边缘就拒绝再前进：“里面是禁地，有恶灵守护，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沈聿付了双倍酬金，打发走向导。三人沿着几乎被植被覆盖的小径深入雨林。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诡异。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腐臭味。奇怪的鸟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发出警告。
“小心脚下。”苏晓突然拉住沈聿，“这里有瘴气。”
她从一个瓷瓶中倒出三粒药丸：“含在舌下，能防瘴毒。”
周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丸服下。自从跟随沈聿见识过苏晓的本事后，他对这些超自然事物已经见怪不怪。
在雨林中跋涉了约两小时，一座破败的古庙出现在眼前。庙宇由黑色石头砌成，风格诡异，不似任何已知的宗教建筑。庙门上方雕刻着一个三头六臂的邪神像，眼神凶恶，仿佛在注视着来客。
“就是这里了。”苏晓停下脚步，神色凝重，“里面的邪气很重，你们跟紧我。”
庙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庙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似乎摆放着什么。
苏晓打了个响指，几道符纸无风自燃，飘浮在空中提供照明。当看清庙内景象时，周宇忍不住干呕起来——
祭坛上堆满了动物尸体，墙壁上挂满了人类头骨，地面用鲜血画着诡异的阵法。最可怕的是，祭坛前跪着几具干尸，还保持着祈祷的姿势。
“以生魂饲邪神，真是丧心病狂。”苏晓眼中闪过怒意。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没想到，你们真的找来了。”
一个披着黄色袈裟、皮肤黝黑、眼窝深陷的法师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根人骨法杖，杖顶镶嵌着一个婴儿头骨。
“坤沙法师？”苏晓眯起眼睛。
“哦？小姑娘认得我？”法师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那你们更应该知道，闯入我的神庙是什么下场。”
沈聿上前一步，将苏晓护在身后：“解了张诚的蛊，否则...”
“否则怎样？”坤沙大笑，“就凭你们几个凡人？”
他摇动手中骨杖，庙内顿时阴风四起。从暗处爬出无数毒虫——蜈蚣、蝎子、蜘蛛，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更可怕的是，那些跪着的干尸竟然动了起来，眼中冒着绿光，摇摇晃晃地站起。
周宇吓得腿软，但还是咬牙挡在沈聿身前：“老板小心！”
苏晓却显得异常冷静。她迅速从挎包中抓出一把粉末，口中念咒，将粉末撒向空中。粉末触碰到毒虫，立刻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毒虫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雕虫小技。”坤沙冷哼一声，骨杖指向那些干尸，“去吧，我的仆从！”
干尸发出嘶吼，向他们扑来。苏晓不慌不忙，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她手中射出，化作绳索将干尸捆住。
“沈总，周宇，退后！”苏晓喝道，同时从包中掏出一面铜镜。
坤沙见状，脸色微变：“通灵镜？你是苏家的人？”
“算你有点见识。”苏晓将铜镜对准坤沙，“最后机会，解蛊！”
坤沙眼中闪过狠厉：“休想！”
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骨杖上。婴儿头骨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整个庙宇开始震动。从地底爬出更多恐怖的存在——半人半蛇的怪物，长着翅膀的厉鬼，无头的尸魔...
周宇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沈聿也面色发白。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多的恐怖异形。
苏晓深吸一口气，将铜镜举过头顶：“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六章 百鬼夜行
铜镜在苏晓手中发出嗡鸣，镜面不再是映照现实的平面，而仿佛变成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吾以通灵者之名，唤此间百里，含冤受屈、滞留人间之英魂厉魄，听吾号令！”
随着她的吟唱，庙宇内的温度骤降。原本凶神恶煞的邪物们突然停滞不前，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坤沙脸色大变：“你...你在召唤地府阴兵？！”
话音刚落，庙宇四周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为首的正是那支古代军魂，将军手持长枪，目光如电。在他身后，是形形色色的鬼魂——战死的士兵、含冤的女子、夭折的孩童、还有各种动物精魂...
百鬼夜行，气势惊人！
“不可能！”坤沙尖叫，“凡人怎么可能驱使如此多的鬼魂！”
苏晓站在百鬼之前，衣袂飘飘，眼神冰冷：“你以邪术害人，天理难容。今日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正法！”
她手一挥，古代将军率先发起冲锋，长枪直指坤沙。其他鬼魂也蜂拥而上，与庙内的邪物战作一团。
这是一场超乎想象的战斗。鬼哭神嚎，光影交错，整个庙宇都在剧烈震动。沈聿和周宇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他们平生未见之景。
坤沙拼命摇动骨杖，召唤出更多邪物，但在数量庞大的鬼魂面前，很快落入下风。
“我和你拼了！”坤沙怒吼，将骨杖狠狠插入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被婴儿头骨尽数吸收。
头骨的眼睛红光大盛，一个巨大的邪神虚影在坤沙身后缓缓凝聚。那邪神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小心！”苏晓脸色一变，“他在用自己的生命献祭，召唤邪神本体！”
邪神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挥手间就打散了几十个鬼魂。古代将军上前迎战，长枪与邪神的手臂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苏晓咬破指尖，在铜镜上画下一个复杂的符文：“天地正气，听吾号令！破邪！”
铜镜射出一道粗大的金光，直击邪神虚影。邪神发出痛苦的嘶吼，虚影变得模糊了几分。
坤沙跪在地上，七窍流血，却还在疯狂大笑：“没用的！邪神降临，你们都要死！”
沈聿看着苦苦支撑的苏晓，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是那枚玉符在发烫！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眼前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判堂、生死簿、打神鞭...
“苏晓！”他不由自主地喊道，“用判官令！”
苏晓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她惊讶地看了沈聿一眼，然后迅速变换手印：“谨请地府判官，赐我破邪神力！”
一道威严的金光从天而降，穿过庙宇屋顶，笼罩在苏晓身上。她的气息瞬间变得庄严肃穆，手中铜镜的光芒也更加璀璨。
“邪祟，伏法！”她清叱一声，金光化作一柄巨剑，斩向邪神虚影。
巨剑过处，邪神虚影如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后彻底消散。坤沙受到反噬，整个人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具干尸。
庙宇内的邪物随着坤沙的死亡而消失，那些被召唤来的鬼魂也向苏晓行礼后逐一散去。
一切恢复平静，只留下满目疮痍。
苏晓踉跄一步，脸色苍白。沈聿及时扶住她：“没事吧？”
“灵力透支...”苏晓虚弱地笑了笑，“老板，这次真的要加钱...”
周宇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颤抖着问：“结...结束了？”
“暂时结束了。”苏晓看向祭坛，“先把张总的蛊解了。”
她在祭坛上找到一个贴着张诚生辰八字的小木人，用符纸包裹后点燃。木人燃烧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化为灰烬。
“好了，张总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回程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今天经历的一切太过震撼，需要时间消化。
在飞机上，苏晓沉沉睡去，头不自觉地靠在沈聿肩上。沈聿没有推开她，反而细心地为她披上毛毯。
周宇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飞机穿越云层，向着家的方向飞去。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远未结束。坤沙背后的“鬼王宗”，还有沈聿身上突然觉醒的力量，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第七章 总裁的过去
回到国内，张诚果然很快苏醒，对中蛊期间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聿风集团顺利接手了海外项目，商界对沈聿如何扭转乾坤议论纷纷，但真相被严格保密。
为了安全起见，沈聿安排苏晓暂时住进了他的顶层公寓。公寓有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夜景，安保系统也是顶级的。
“哇，老板，你这地方风水真好，视野开阔，阳气充足。”苏晓光着脚在客厅里转悠，毫不客气地打开冰箱找吃的，“就是太干净了，连个游魂都没有，怪无聊的。”
沈聿看着她自在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自从苏晓出现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常年困扰他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连头痛都很少发作。
这天晚上，沈聿难得没有处理公务，开了一瓶红酒，与苏晓坐在阳台上欣赏夜景。
“苏晓，”他晃着酒杯，目光深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容易招惹那些...东西吗？”
苏晓盘腿坐在躺椅上，抱着一桶冰淇淋：“阴阳眼嘛，我知道。万中无一的体质，很罕见的。”
“不只是阴阳眼。”沈聿的声音低沉，“我能看见它们，从小到大。”
他缓缓道出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告诉保姆，窗外有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在哭，被当成胡说八道。七岁时，他在家族葬礼上指出棺材上坐着一个人，被父亲狠狠训斥。十岁那年，他因在课堂上描述教师身后跟着一个老人，被送去见心理医生。
“他们觉得我疯了。”沈聿自嘲地笑了笑，“连我父母都认为我需要治疗。”
苏晓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后来我学会了闭嘴，假装看不见它们。”他继续说，“我拼命学习，努力工作，用成绩证明自己是正常的。直到接手聿风集团，站在了足够高的位置，才没有人敢再质疑我。”
但他的内心始终孤独。那些游魂厉鬼时刻提醒着他与常人的不同，他必须用冰冷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直到祖母去世前，她才告诉我，我们家族有这个血统。”沈聿的目光变得柔和，“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帮我。”
苏晓放下冰淇淋，认真地看着他：“你祖母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她在冥界很有声望，很多阴差都敬重她。”
沈聿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她。”苏晓轻声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拜托我照顾你。”
这一刻，沈聿终于明白，他与苏晓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祖母精心安排的命运。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站在两个世界边缘的怪物。”他望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几不可闻。
苏晓放下冰淇淋，轻轻靠在他肩头：“你不是怪物，沈聿。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世界，是一种天赋，不是诅咒。就像有人天生对数字敏感，有人擅长艺术，你的能力同样珍贵。”
她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沈聿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包裹了他，仿佛漂泊多年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
“谢谢你，苏晓。”他轻声说。
苏晓抬起头，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不客气，老板。不过安慰费也要算在账单里哦。”
沈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冷面总裁，只是一个卸下重担的普通人。
第八章 玄门协会
坤沙事件在特定的圈子里引起了震动。不久后，一位自称是“玄门协会”会长的老者登门拜访。
老者自称姓张，须发皆白，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但苏晓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久闻苏小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张会长笑容可掬，“听闻小友日前在东南亚大破鬼王宗邪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聿客气地请他就座，苏晓却始终站在沈聿身侧，神情戒备。
“张会长有何指教？”沈聿开门见山。
“指教不敢当。”张会长捋着胡须，“只是苏小友如此人才，流落在外实在可惜。玄门协会求贤若渴，不知小友可愿加入？”
苏晓微微一笑：“多谢会长美意，不过我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
张会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小友不必急着拒绝。协会中多有能人异士，彼此交流切磋，对修行大有裨益。”
他话锋一转，看向沈聿：“倒是沈总裁，天生阴阳眼却未得真传，实在危险。近日鬼王宗动作频频，恐怕会对沈总裁不利啊。”
沈聿面色不变：“会长有何高见？”
“协会可以提供保护。”张会长意味深长地说，“只要沈总裁愿意...配合我们的一些研究。”
苏晓突然插话：“什么样的研究？”
“不过是些常规检查，了解阴阳眼的运作原理罢了。”张会长笑得慈祥，“当然，如果沈总裁愿意加入协会，那就更好不过了。”
会谈结束后，苏晓第一时间拉着沈聿回到办公室，布下隔音结界。
“那个张会长有问题。”她斩钉截铁地说，“他身上有股让我很不舒服的气息，虽然隐藏得很好，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沈聿皱眉：“玄门协会不是正道组织吗？”
“表面上是。”苏晓神色凝重，“但我奶奶说过，协会内部早已分裂。有一部分人...在研究禁术。”
她来回踱步：“最重要的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那不是看一个需要保护的人，而是在看...一件宝物。”
沈聿回想起张会长的目光，确实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那我们该怎么办？” “暂时虚与委蛇。”苏晓果断道，“协会势力庞大，不宜正面冲突。但你要小心，不要接受他们的任何‘帮助’。”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会长又多次来访，态度一次比一次急切。而沈聿也渐渐察觉到了异常——每当他与张会长见面后，头疾就会发作，而且比以往更加剧烈。
“他在试探你。”苏晓判断，“可能在测试你的阴阳眼强度。”
更令人不安的是，聿风集团开始接连遇到怪事。重要文件莫名失踪，系统频繁遭到黑客攻击，甚至有几个高管相继病倒。
苏晓暗中调查后发现，这些事件的背后都有玄门协会的影子。
“他们在逼你就范。”她告诉沈聿，“如果你不加入协会，他们就会一直找麻烦。”
沈聿眼中闪过厉色：“我从不接受威胁。”
“但现在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苏晓沉思片刻，“也许...我们该主动出击。”
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假意加入协会，摸清他们的真实目的。
沈聿立即反对：“太危险了。” “放心，我有准备。”苏晓狡黠一笑，“而且，这也是查明你身上秘密的好机会。”
经过激烈讨论，沈聿最终勉强同意了苏晓的计划。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做了一番安排——增聘保镖，升级安保系统，甚至联系了几位信得过的商业伙伴，为自己和苏晓准备了后路。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他在心中默默发誓。
第九章 地府判官之秘
就在苏晓准备与玄门协会接触的前夕，意外发生了。
这天深夜，沈聿在书房处理文件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这次的疼痛远超以往，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他的大脑。
他强撑着想要呼叫苏晓，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四周是流动的金色符文，耳边回响着庄严的吟唱。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呼唤他：
“醒来吧，判官大人。”
“你是谁？”沈聿在意识中问道。
“我是你的引路人。”那个声音回答，“时候到了，你该取回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无数画面涌入沈聿的脑海——威严的殿堂，堆积如山的卷宗，手持打神鞭的官员...还有他自己，身着判官服，高坐堂上，审判着一个个亡魂。
“不，这不可能...”他抗拒着这些信息。
“接受你的命运吧。”声音越发清晰，“你是地府第十殿判官转世，执掌生死簿，断阴阳善恶。”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现：一场地府叛乱，一位判官为保护生死簿而重伤，不得不转世人间...还有叛逃的阴神，潜伏在人间，伺机夺取判官之力...
“苏晓...”沈聿突然想到她，“她知道吗？”
“通灵者一族世代辅佐判官，她自然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一股邪恶的力量突然侵入这个空间。沈聿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找到你了，判官大人。”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把你的力量交出来...”
现实世界中，苏晓感应到异常，冲进书房时，看见沈聿倒在地上，周身被黑气缠绕。一个复杂的诅咒印记正在他胸口形成。
“噬魂咒！”她倒吸一口冷气，“协会的人动手了！”
苏晓立刻布下结界，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沈聿周围画下护身阵法。但诅咒的力量异常强大，她的法术只能勉强延缓诅咒的蔓延。
“没办法了...”苏晓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灵魂出窍，直接进入了沈聿的意识空间。
在那里，她看到了正在与黑气搏斗的沈聿，以及他身后若隐若现的判官虚影。
“沈聿，听着！”她大喊道，“你是判官转世，拥有地府神力！试着调动那股力量！”
沈聿在痛苦中听到苏晓的声音，努力集中精神。渐渐地，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苏醒。温暖而威严，与他平时感受到的阴冷截然不同。
“以判官之名，邪祟退散！”他不由自主地喝道。
一道金光从他体内爆发，瞬间驱散了黑气。诅咒印记在金光中消融，那个阴冷的声音发出不甘的嘶吼后消失不见。
沈聿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地板上，苏晓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了？”他问，声音沙哑。
苏晓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判官转世，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奶奶只告诉我，要在你觉醒前保护你。”
她扶着沈聿坐起：“判官的神力对很多存在来说都是大补品，这也是为什么你总是招惹邪祟。在你完全掌握这份力量前，你都是它们的目标。”
沈聿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事实，苦笑道：“所以，我不仅是阴阳眼，还是地府判官？”
“可以这么理解。”苏晓认真地说，“你的灵魂是判官，身体是凡人。这也是为什么协会那么想得到你——研究判官转世，对他们来说是无价之宝。”
沈聿沉默片刻，突然问：“那你呢？你在我身边，也只是因为这是你的使命吗？”
苏晓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开始时是的。”她坦诚道，“但现在...”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周宇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老板，有入侵者！协会的人闯进来了！”
沈聿和苏晓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看来，他们不想再等了。”沈聿的眼神变得锐利，判官的神力在他眼中流转，“那就让他们见识下，真正的判官之力。”
第十章 叛逃的阴神
刺耳的警报声中，沈聿的顶层公寓已被重重包围。张会长带着协会的术士们突破层层安保，出现在客厅中。
“看来沈总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张会长抚须而笑，眼神却冰冷如刀。
苏晓挡在沈聿身前，手中已捏好符纸：“张会长真是好手段，连噬魂咒这种禁术都敢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会长悠然道，“倒是苏小友，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与协会为敌？若你肯归顺，协会副会长的位置虚席以待。”
沈聿轻轻将苏晓拉到身后，向前一步。就在他迈步的瞬间，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不再是商界精英的冷峻，而是某种更为古老威严的存在。
“张明远，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楚江王麾下叛逃的阴司判事？”沈聿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张会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你...你觉醒了？！”
“多亏你的噬魂咒，逼得我不得不提前接受这份力量。”沈聿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金光，“你以为潜伏人间百年，就能逃脱地府的追缉吗？”
苏晓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沈聿觉醒得如此彻底，连前世的记忆都复苏了。
张会长——或者说叛逃的阴司判事——脸色数变，最终化为狰狞：“就算你觉醒又如何？如今的你不过是凡胎肉身，能发挥几成判官神力？”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术士们布阵：“给我拿下他！生死不论！”
十几名术士同时出手，各色法器光芒大盛，符咒如雨般飞来。整个公寓内气流狂涌，家具在灵压下发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苏晓正要出手，沈聿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让我来。”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聿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完全化为璀璨的金色。他甚至不需要结印念咒，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在空中虚划。
“以第十殿判官之名，召此地阴司律令：邪术禁行，万法归真！”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飞来的符咒纷纷自燃，法器的光芒瞬间黯淡，术士们更是如遭重击，齐齐吐血倒地。
只有张会长还能勉强站立，但也是面色惨白，嘴角溢血。
“不可能！你刚刚觉醒，怎么可能有如此力量？！”他嘶吼道。
沈聿一步步走向他：“因为你忘了，判官之力源自天地秩序，而非个人修行。邪术越是猖獗，判官的神力就越是强大。”
张会长眼中闪过疯狂，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面黑色令旗：“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令旗上。令旗迎风而长，化作一面巨大的黑幡，无数怨魂从中涌出，尖啸着扑向沈聿。
“冥顽不灵。”沈聿轻叹一声，右手在空中一抓，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凭空出现。
剑身刻满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正是判官法器，打神鞭的化身。
“善恶有报，因果不虚。”沈聿挥剑斩下，没有华丽的剑光，但那面黑幡却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萎缩，其中的怨魂在剑风中化作青烟消散。
张会长发出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开始扭曲变形，最终现出原形——一个身着破碎官袍、面目狰狞的恶鬼。
“就算杀了我，地府的叛乱也不会停止！”他嘶吼道，“诸位阎君早已不满现状，人间迟早会成为新的战场！”
沈聿面无表情，打神鞭直指其眉心：“地府之事，不劳你操心。叛逃阴神张明远，依冥律，当受雷刑，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粗大的紫色天雷穿透屋顶，精准地劈在张会长身上。
刺目的雷光中，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雷声散去，公寓内一片狼藉，但那些倒地的术士们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趁乱逃走了。
沈聿身上的金光渐渐消退，打神鞭也消失不见。他踉跄一步，被苏晓及时扶住。
“第一次动用这么多神力，身体吃不消了。”他苦笑道。
苏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又生气：“谁让你逞强的！刚刚觉醒就敢这么玩命！”
沈聿靠在她身上，轻声道：“因为我要保护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苏晓瞬间红了眼眶。
第十一章 生死相依
协会的威胁暂时解除，但沈聿的身体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判官神力与凡人肉身的融合并不顺利，每次使用力量后，他都会陷入长时间的虚弱状态，甚至开始出现记忆混乱的症状。
“这样下去不行。”苏晓忧心忡忡地对周宇说，“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神力。”
周宇这些天已经接受了老板是地府判官转世的设定，冷静地问：“有什么办法吗？”
“有两个选择。”苏晓神色凝重，“一是封印他的神力，让他继续做普通人。但这样一来，那些觊觎判官之力的存在还会找上门来。”
“二是彻底觉醒，让神魂与肉身完全融合。但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沈聿的卧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冲进去，发现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皮肤下仿佛有金光在流动。
“他的时间不多了。”苏晓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必须尽快做决定。”
沈聿在痛苦中睁开眼，声音虚弱但坚定：“我选择...觉醒。”
“你确定吗？”苏晓眼中含泪，“成功率可能不到三成。”
沈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若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做什么判官...怎么保护你？”
决定已下，苏晓开始全力准备觉醒仪式。她联系了通灵者一族的长老，请求指导；又通过各种渠道搜集珍稀材料，布置法阵。
觉醒的地点选在沈聿祖母留下的一处郊外宅院，那里地势特殊，是阴阳交汇之处，能最大程度降低觉醒的风险。
仪式前夜，苏晓和沈聿坐在庭院里，看着满天繁星。
“害怕吗？”苏晓轻声问。
“有一点。”沈聿坦诚道，“但不是怕死，是怕...忘了你。”
苏晓靠在他肩上：“不会的。就算你忘了，我也会让你想起来的。”
第二天子时，觉醒仪式正式开始。
宅院的地下室内，一个复杂的金色法阵已经绘制完成。沈聿盘坐在阵眼处，苏晓和请来的三位通灵者族老分别守在四方。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要保持本心不变。”族老郑重告诫，“你是沈聿，也是第十殿判官，两者皆是你，不可偏废。”
沈聿点头，闭上双眼。
仪式启动，法阵亮起刺目的金光。沈聿的身体缓缓浮空，无数金色符文从法阵中升起，融入他的身体。
痛苦立刻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扯，又像是被投入熔炉重塑。
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种种——断案时的威严，面对叛乱时的决绝，转世前的遗憾...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今生的认知。
“坚守本心！”苏晓的声音穿透迷雾，将他拉回现实。
但危机才刚刚开始。就在仪式进行到最关键时，宅院外突然阴风大作，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有敌人来袭！”一位族老惊呼。
苏晓脸色一变：“是协会的残党，还有...地府的叛军！”
她当机立断：“我出去抵挡，你们继续仪式！”
“不行，太危险了！”沈聿在痛苦中喊道。
苏晓回头对他嫣然一笑：“相信我，老板。等你醒来，记得给我发奖金。”
她冲出地下室，外面已是另一番景象——无数厉鬼邪灵包围了宅院，领头的是三个身着古老盔甲的鬼将，正是地府叛军的中坚力量。
“通灵者，让开！”一个鬼将喝道，“判官神魂当归地府，不是你们凡人可以染指的！”
苏晓站在宅院门前，手持铜镜，身后是三位族老结成的护法大阵。
“想要动他，先过我这一关。”她声音清冷，眼神坚定。
大战爆发。苏晓和族老们拼死抵挡，但敌人数量太多，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危急关头，宅院内突然金光大盛，一股浩瀚的威严气息弥漫开来。
沈聿——或者说第十殿判官——缓缓走出。此时的他身着判官服，头戴乌纱，手持打神鞭，眼中金光流转，不怒自威。
“尔等叛徒，见到本官，还不跪下？”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在夜空中炸响。
鬼将们面色大变，那些厉鬼更是瑟瑟发抖，不少直接跪伏在地。
“就算你完全觉醒又如何？”领头的鬼将强自镇定，“今日我们三大鬼将齐聚，未必怕了你！”
沈聿冷哼一声，打神鞭凌空一挥：“冥顽不灵！”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鞭，三个鬼将却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同时倒飞出去，身形都淡了几分。
“滚回地府受审。”沈聿淡淡道，“告诉你们的主子，第十殿判官已归位，地府的账，我会一笔笔跟他们算清。”
鬼将们不敢多言，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
退敌之后，沈聿转身看向苏晓。四目相对，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
“苏晓，”他轻声唤道，眼中的金光渐渐消退，变回她熟悉的黑色，“我回来了。”
苏晓扑进他怀里，泪水终于落下：“欢迎回来，老板。”
第十二章 新的序章
觉醒之后的沈聿，终于找到了平衡点。平日他是商界精英沈总裁，必要时可化身地府判官，执掌阴阳秩序。
聿风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越发壮大，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商业帝国背后还有着维护阴阳平衡的使命。
苏晓依然是他的特别顾问，只不过现在的“业务范围”更广了——偶尔帮地府处理滞留人间的棘手厉鬼，调解阴阳两界的纠纷，甚至还要培训新入职的鬼差熟悉人间规则。
“老板，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专门的KPI考核系统。”某天，苏晓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走进办公室，“这是本月处理的灵异事件报告，这是地府发来的协作请求，这是新鬼差培训进度...”
沈聿从文件中抬起头，无奈地笑道：“这些事你决定就好。”
“那不行，”苏晓义正词严，“我们现在是正规组织，要有规章制度。而且地府那边答应，只要我们协助维护阴阳秩序，就可以给我们拨经费！”
沈聿挑眉：“地府的经费？冥币吗？”
“当然不是！”苏晓兴奋地说，“是他们收藏的一些天材地宝，修炼资源！你看，这是清单...”
看着苏晓滔滔不绝的样子，沈聿眼中满是温柔。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女孩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纯粹和活力，仿佛世间没有任何阴霾能污染她的心灵。
“苏晓，”他打断她，“今晚有空吗？”
“嗯？有事吗老板？” “我想请你吃个饭，就我们两个。”
餐厅是本市最高的旋转餐厅，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烛光摇曳，音乐轻柔，气氛恰到好处。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苏晓好奇地问。
沈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精美的戒指。戒面不是钻石，而是一块罕见的阴阳鱼玉佩，一半墨黑，一半莹白，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用打神鞭的余料打造的，”沈聿轻声道，“可以平衡阴阳，护你平安。”
苏晓愣住了：“老板，这是...”
“我知道这很突然，”沈聿认真地看着她，“但经历了这么多，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想再一个人面对那两个世界。”
他站起身，单膝跪地：“苏晓，你愿意嫁给我吗？不只是这一世，而是生生世世，与我共同执掌阴阳，守护这份秩序。”
苏晓的眼中泛起泪光，她伸出手，声音有些哽咽：“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好吧。不过婚后我要涨工资！”
沈聿笑着为她戴上戒指：“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在城市的最高处相拥。窗外，万家灯火如同地上的星辰，与夜空中的星光交相辉映。
婚后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苏晓依然时不时地讨价还价，沈聿也依然纵容着她的任性。只是现在，他们之间多了一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某天深夜，沈聿接着苏晓，看着窗外的都市，轻声问：“苏晓，我们这算不算，一起执掌阴阳了？”
苏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咕哝道：“算吧...不过老板，下次出差抓鬼，记得申请高温补贴，地府那边，也挺热的...”
沈聿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就在这时，他的判官印记突然微微发烫——地府传来讯息，又有一桩棘手的案子需要他亲自处理。
苏晓感应到他的变化，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活了？” “嗯，”沈聿点头，眼中金光一闪而逝，“走吧，顾问大人。新的冒险开始了。”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融入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们的故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