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闺蜜和丈夫联手推下天台，林晚重生回到悲剧前夜。这一世，她冷笑转身，抢先截胡了闺蜜的豪门目标沈墨寒。
一纸婚约，本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可当那个男人看穿她所有伪装却依然拥她入怀，当身世之谜揭开——原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阴谋。
“和我结婚，”沈墨寒擦掉她的眼泪，“我帮你碾碎他们。”
且看她如何在这场以爱为名的复仇游戏中，夺回一切，重生为王。
涅槃重生，她携恨归来。这一次，她要所有背叛者跪在脚下，更要与那个男人并肩巅峰
01
喉咙被死死扼住。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急速下坠。
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
最后是骨头碎裂的巨响。
黑暗。
……
我猛地睁开眼。
剧烈地喘息。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头顶是熟悉的水晶吊灯。
柔软的真丝床单包裹着我。
我还在陆辰为我们准备的「婚房」里。
这是梦？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
皮肤光滑完整。
没有窒息的痛苦。
没有坠落的失重感。
我抓起枕边的手机。
屏幕亮起。
日期清晰得刺眼。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一年前。
回到苏晴和陆辰联手把我推下天台的那一天。
不。
是回到一切开始的那一天。
今天。
就是在这个酒店。
苏晴会「偶然」遇见沈墨寒。
那个将来会只手遮天的男人。
那个她借此一步登天、最后和陆辰一起榨干我所有价值的踏脚石。
我冲进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恐惧和……恨意。
我死死抓住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边缘。
指尖冰凉。
骨节发白。
不能再犹豫。
我拉开衣柜。
手指掠过那些陆辰喜欢的温柔系连衣裙。
直接扯出一条黑色修身短裙。
利落。
危险。
像我的心情。
化妆时我的手在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重来一次。
我要亲手改写结局。
酒店大堂。
灯光璀璨。
人声嘈杂。
空气里混合着香水和食物的味道。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苏晴。
我视若亲妹的闺蜜。
她正端着酒杯。
脸上是精心练习过的完美笑容。
目光锁定在靠窗的那个独坐男人身上。
沈墨寒。
他比记忆中更冷峻。
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
气场却压过了全场。
他低头看着手机。
对周围的觊觎目光毫无所觉。
苏晴动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态。
确保自己以最完美的角度走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就在苏晴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
我抢先一步。
挡在了她和沈墨寒之间。
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苏晴的脚步顿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眼神里全是错愕和来不及掩饰的恼怒。
沈墨寒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黑。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和一丝审视。
「先生。」我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哑。
他挑了挑眉。
没有说话。
等待我的下文。
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说服他。
「我长话短说。」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印堂发黑。」
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
「十分钟内。」我紧盯他的眼睛，不容他回避，「你必有血光之灾。」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这不是玩笑。」我加重语气，「想化解，现在就跟我走。」
我朝他伸出手。
掌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出汗。
他没有动。
只是看着我。
目光像有实质。
一寸寸刮过我的皮肤。
他在判断。
判断我的话有几分可信。
判断我是不是疯子。
或者在玩什么把戏。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苏晴在身后不远处看着。
她的眼神几乎要在我背上烧出两个洞。
我能感觉到。
五秒。
十秒。
他忽然站起身。
动作干脆利落。
「带路。」
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心头一松。
立刻起身。
没有看苏晴一眼。
径直朝着酒店侧门的方向走去。
他跟在我身后半步。
脚步声稳定。
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我们穿过喧闹的大堂。
推开沉重的玻璃侧门。
外面是相对安静的酒店内部通道。
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
我刚要说话。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夹杂着人群的尖叫。
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靠窗位置。
此刻被一辆失控冲进来的轿车撞得一片狼藉。
水晶灯碎片洒了一地。
桌椅东倒西歪。
如果他还坐在那里……
后果不堪设想。
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那片混乱。
心脏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
沈墨寒也停下了。
他站在我身边。
看着那惨状。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深得像海。
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
「你怎么知道？」他问。
声音低沉。
带着冰冷的探究。
我迎上他的视线。
努力维持镇定。
「我说了。」我重复道，「我看到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
空气仿佛凝固。
远处是警笛声和人群的哭喊。
近处只有我们两人无声的对峙。
我知道。
第一步。
我赌赢了。
02
沈墨寒的目光像手术刀。
精准。
冰冷。
仿佛要一层层剖开我的皮肉。
看清里面的真相。
「换个地方谈。」他开口。
不是商量。
是命令。
他转身走向酒店后门。
我立刻跟上。
高跟鞋在空旷通道里发出回响。
急促。
凌乱。
像我的心跳。
一辆黑色宾利无声滑到面前。
司机下车开门。
动作训练有素。
沈墨寒示意我先进。
车内空间宽敞。
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香气。
我们并排坐在后座。
他报了个地址。
司机升起隔板。
密闭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解释。」他吐出两个字。
声音不高。
压迫感十足。
我攥紧手心。
指甲陷进肉里。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我叫林晚。」
「我知道你叫沈墨寒。」
「我还知道你现在很麻烦。」
他侧头看我。
眼神锐利。
「沈家逼你联姻。」
「王家大小姐。」
「下个月就要安排你们见面。」
他瞳孔微缩。
「继续。」
「我可以帮你。」我迎上他的视线，「做你的挡箭牌。」
「未婚妻的名义。」
「能给你争取至少一年时间。」
他冷笑一声。
「代价。」
「我要站在你身边。」
「借你的势。」
「办我的事。」
车窗外霓虹闪烁。
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交替。
「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就凭我刚才救了你的命。」
「那场意外……」
「不是意外。」我打断他。
他眼神骤变。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有人不想你顺利接手家族生意。」
「我知道今天的事只是开始。」
「我还知道……」我顿了顿，「你右肩有道旧伤。」
「三年前在纽约留下的。」
「除了你的医生没人知道。」
车厢内死寂。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重了一分。
这道伤。
是前世他酒醉后亲口告诉我的。
现在成了我最有力的筹码。
「你在调查我。」他声音骤冷。
「我在证明我的价值。」我纠正他。
车停了。
顶层公寓。
视野开阔。
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夜景。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动作随意却充满掌控力。
「说说你的条件。」
「名义上的未婚妻。」
「公开场合配合你。」
「私下互不干涉。」
「你需要我挡桃花挡联姻。」
「我需要沈先生未婚妻这个身份。」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
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很公平。」
「但不够。」
他转身面对我。
「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借我的势。」
「对付谁。」
来了。
最关键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
「苏晴。」
「还有陆辰。」
他挑眉。
「你那个好闺蜜。」
「和她的男朋友。」
他果然知道。
刚才在大堂他就看清了一切。
「理由。」
「私人恩怨。」
他晃着酒杯。
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荡漾。
「不够。」
我咬牙。
「他们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很多。」
「包括一条命。」
这话出口的瞬间。
房间温度骤降。
他放下酒杯。
走到我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雪松的气息。
「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那辆车会撞进来。」
我仰头看他。
「如果我说。」
「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死过一次。」
「你信吗。」
他凝视我的眼睛。
许久。
忽然笑了。
冰冷。
却带着奇异的吸引力。
「我信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指尖温热。
力道却不容反抗。
「你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林小姐。」
「合作愉快。」
他松开手。
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婚前协议。」
「已经拟好。」
「看看条款。」
我愣住。
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来。
「你……」
「从你上周开始打听我的行程起。」他语气平淡，「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后背发凉。
原来我自以为隐秘的行动。
早在他监视之下。
「签字。」
他把笔递过来。
「或者离开。」
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接过笔。
迅速浏览关键条款。
协议很公平。
甚至称得上优厚。
金钱。
资源。
唯独没有感情。
正合我意。
我在末尾签下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
沙沙作响。
这一刻起。
契约成立。
他把协议收进保险箱。
「明天搬过来。」
「什么？」
「做戏要做全套。」
「沈先生的未婚妻。」
「总不能住在那种小公寓里。」
他连我住哪里都清楚。
「我会让助理帮你安排。」
「现在。」
他看了眼手表。
「你可以用客房。」
「或者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选择留下。
既然决定了。
就不能退缩。
客房整洁冰冷。
像酒店套房。
我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
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
是苏晴。
一连串未读消息。
「晚晚你去哪了？」
「刚才吓死我了！」
「你认识那个沈墨寒？」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回我电话！」
我看着那些文字。
几乎能想象出她焦急伪装下的算计。
我回了一条。
「没事。碰巧而已。累了，先睡了。」
放下手机。
我捂住脸。
肩膀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第一步成功了。
我抓住了沈墨寒这根救命稻草。
接下来。
该轮到你们了。
苏晴。
陆辰。
我们慢慢玩。
03
手机还在震动。
苏晴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像催命符。
我直接关机。
世界清净了。
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
冷水泼在脸上。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锐利。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一夜睡得很浅。
总是梦见坠落的感觉。
清晨六点。
我准时醒来。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为陆辰准备早餐。
现在不需要了。
客厅里。
沈墨寒已经坐在餐桌前。
白衬衫熨帖平整。
手里拿着平板看财经新闻。
「早。」他头也不抬。
「早。」
佣人端上早餐。
西式简餐。
摆盘精致。
我们沉默地进食。
刀叉碰撞发出细微声响。
「上午十点。」他放下咖啡杯，「搬家公司会去你公寓。」
「这么快？」
「速战速决。」
他递过来一张黑卡。
「置装费。」
「沈先生真大方。」
「投资而已。」
他擦擦嘴角。
起身。
「晚上陪我出席一个酒会。」
「什么酒会？」
「王家主办的。」
我动作一顿。
王家。
他那个联姻对象。
「这么快就要上岗？」
「正好让你练手。」
他拿起外套。
「司机八点来接你。」
门关上了。
公寓里只剩下我。
和无处不在的他的气息。
十点整。
搬家公司准时到达我的小公寓。
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动作利落。
「林小姐，这些书要打包吗？」
「要。」
「这些相框呢？」
我看向那个银色相框。
照片里我搂着苏晴和陆辰。
笑得像个傻子。
「扔了。」
所有与前世的牵连。
都该清理干净。
中午十二点。
我站在沈墨寒的衣帽间里。
看着佣人把我的衣服挂进去。
他的西装都是深色系。
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
我的几件衣服挂在旁边。
显得格格不入。
手机开机。
几十条未读消息涌进来。
苏晴的。
陆辰的。
还有我妈的。
「晚晚，听说你搬去和沈墨寒住了？」
「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马上回家说清楚！」
我冷笑。
这么快就传到她耳朵里了。
果然是苏晴的风格。
我回拨电话。
「妈。」
「你还知道叫我妈！那个沈墨寒是什么人你了解吗？就这么跟人同居？」
「我们订婚了。」
电话那头死寂。
「你……你说什么？」
「订婚。字面意思。」
「和谁？沈墨寒？那个沈家？」
「不然呢。」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说？」
「现在不是说了。」
「你……你让我怎么跟晴晴交代！她那么担心你！」
我握紧手机。
指节发白。
「她担心我什么？」
「担心我抢了她看上的男人？」
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晴晴一直把你当亲姐姐！」
「是啊。」
我轻声说。
「亲姐姐。」
挂断电话。
手心全是汗。
第一步迈出去了。
没有回头路。
下午三点。
我出现在高端美容会所。
沈墨寒的助理安排的。
「林小姐，请这边更衣。」
按摩师手法专业。
精油香味浓郁。
我却完全放松不下来。
今晚的酒会。
是战场。
六点。
造型师带着两个助理准时到达公寓。
「林小姐皮肤真好。」
「头发也顺滑。」
他们围着我转。
像打扮一个洋娃娃。
最后是一件银色流苏长裙。
「沈先生特意选的。」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妆容精致。
眼神凌厉。
像淬了毒的刀。
八点整。
沈墨寒回来了。
他换好西装。
看到我时眼神微顿。
「不错。」
仅仅两个字。
已是最高评价。
加长林肯在酒店门口停下。
闪光灯亮成一片。
他先下车。
然后伸手扶我。
手掌温热有力。
「准备好了吗？」
他低声问。
我挽住他的手臂。
扬起标准的微笑。
「一直准备着。」
宴会厅金碧辉煌。
水晶灯折射出炫目光芒。
我们一出现就成为焦点。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那就是沈墨寒？」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没见过的面孔……」
沈墨寒从容应对。
不时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姿态亲昵。
做足戏份。
我配合地微笑。
指甲却深深陷进掌心。
在人群中央。
我看到了王家人。
还有站在他们身边的王小姐。
她正看着我们。
眼神像冰。
好戏才刚刚开始。
04
王小姐朝我们走来。
她穿着香槟色礼服。
裙摆摇曳生姿。
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墨寒。」她声音甜美，「这位是？」
沈墨寒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
「林晚。」
「我的未婚妻。」
周围瞬间安静。
连音乐声都仿佛停滞。
王小姐的笑容僵在脸上。
「未婚妻？」
她重复这个词。
像在品尝什么难吃的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定的。」
沈墨寒语气平淡。
像在谈论天气。
王小姐的目光转向我。
上下打量。
「林小姐看着面生。」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我感受到他手掌微微用力。
「普通人家。」我微笑回答。
「哦？」
她尾音上扬。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真是……难得。」
她故意停顿。
「墨寒一向眼光高。」
「没想到会找圈外人。」
沈墨寒轻笑一声。
「正是圈外人。」
「才干净。」
王小姐脸色骤变。
这时一个侍应生经过。
她突然崴了下脚。
手中的红酒直直朝我泼来。
我早有防备。
侧身避开。
酒液溅落在她自己的裙摆上。
晕开一片暗红。
「哎呀。」
她惊呼。
眼神却带着得逞的笑意。
她在试探我。
「抱歉。」她嘴上说着。
目光却紧盯着我的反应。
我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餐巾。
递给她。
「王小姐小心。」
「裙子脏了多可惜。」
她愣住。
没想到我这么平静。
沈墨寒开口。
「去休息室处理一下吧。」
「我陪你去。」
后一句是对我说的。
不容拒绝。
休息室里。
他关上门。
「表现不错。」
我松开紧握的手。
掌心全是汗。
「她故意的。」
「我知道。」
他靠在门上。
「这只是开始。」
「王家不会善罢甘休。」
我抬头看他。
「你怕了？」
他勾起嘴角。
「我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
停在门口。
我们同时噤声。
门把转动。
有人想进来。
发现门锁着。
脚步声迟疑片刻。
然后离开。
沈墨寒走到窗边。
拨通电话。
「查一下刚才谁在休息室外。」
他挂断电话。
看向我。
「今晚住酒店。」
「为什么？」
「公寓可能不安全。」
我心头一紧。
「这么快就动手？」
「预防而已。」
他拉开休息室的门。
「走吧。」
「送你回去。」
重新回到宴会厅。
王小姐已经换了条裙子。
正和几个名媛说笑。
看到我们。
她举杯示意。
笑容无懈可击。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回去的车上。
沈墨寒接了个电话。
他只听不说。
最后回了句。
「知道了。」
挂断后。
他看向我。
「刚才在休息室外的。」
「是陆辰。」
我愣住。
「他怎么会在？」
「王家的邀请名单上有他。」
「看来……」
他顿了顿。
「你的老朋友很关心你。」
车停在酒店门口。
总统套房在顶层。
沈墨寒送我进门。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他转身要走。
「等等。」
我喊住他。
「陆辰他……」
「交给我处理。」
门关上了。
我独自站在客厅。
落地窗外是璀璨夜景。
却让我感到寒意。
手机亮起。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晚晚，我们谈谈。」
是陆辰。
他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我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
楼下街道对面。
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陆辰的车。
他就在下面。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苏晴。
「姐姐，我在酒店咖啡厅。」
「能见一面吗？」
他们都来了。
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我握紧手机。
回复苏晴。
「十分钟后见。」
该来的总会来。
不如主动出击。
05
我走进咖啡厅。
苏晴坐在角落。
面前摆着两杯拿铁。
她抬头看我。
眼睛红肿。
像是哭过。
「姐姐。」
她声音哽咽。
「坐。」
我没动。
「十分钟。」
「有话直说。」
她咬住嘴唇。
「你和沈墨寒……」
「真的订婚了？」
「嗯。」
她手指绞在一起。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我打断她。
「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还是知道你计划今晚和他偶遇？」
她脸色煞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最好。」
我看了眼时间。
「还有八分钟。」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指尖冰凉。
「晚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和陆辰……」
「别提他。」
我抽回手。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她愣住。
眼泪掉下来。
「我们不是说好永远是好姐妹吗？」
「是啊。」
我轻笑。
「好姐妹。」
这个词真讽刺。
服务生过来续杯。
打断我们。
苏晴趁机调整情绪。
「沈墨寒不适合你。」
她压低声音。
「他背景复杂。」
「接近他会有危险。」
「哦？」
我挑眉。
「比如？」
「他的对手很多。」
「王家只是其中之一。」
她往前倾身。
「离开他。」
「回到我和陆辰身边。」
「我们像以前一样。」
我看着她真诚的表情。
差点就信了。
「回不去了。」
我站起身。
「时间到。」
她急忙拉住我衣袖。
「等等！」
「还有事？」
她深吸一口气。
「妈妈住院了。」
我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因为你的事。」
「她血压升高。」
「现在在医院。」
她观察我的反应。
「你都不去看看吗？」
心脏猛地一沉。
前世也是这样。
用妈妈的身体逼我妥协。
「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病房号？」
她报出一串数字。
「我陪你……」
「不用。」
我转身就走。
她在身后喊。
「晚晚！妈妈需要你！」
我没回头。
走出咖啡厅。
冷风扑面。
我站在街边。
拨通沈墨寒的电话。
「我需要去医院。」
「地址。」
「市中心医院。」
「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
我看向街对面。
陆辰的车还在。
他下车朝我走来。
「晚晚。」
他挡在我面前。
「我们谈谈。」
「让开。」
「就五分钟。」
他伸手想拉我。
我后退一步。
「苏晴在里面。」
「你可以去找她。」
他脸色难看。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我直视他。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从三年前就开始。」
他瞳孔骤缩。
「谁告诉你的？」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来。
急刹在我们面前。
沈墨寒推门下车。
「走吧。」
他看都没看陆辰。
直接揽住我的肩。
陆辰上前一步。
「沈先生。」
「我和晚晚还没说完。」
沈墨寒转头看他。
眼神冰冷。
「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请注意称呼。」
陆辰握紧拳头。
「你们才认识一天！」
「与你无关。」
沈墨寒打开车门。
示意我上车。
我坐进车里。
透过车窗。
看到陆辰站在原地。
脸色铁青。
车子启动。
沈墨寒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看看这个。」
我打开。
是陆辰公司的财务报告。
几个项目用红笔圈出。
「这些……」
「都是问题项目。」
他语气平静。
「足够让他喝一壶。」
我翻看文件。
数据详实。
证据确凿。
「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自有办法。」
他看向我。
「现在。」
「告诉我医院的事。」
我简单说了情况。
他听完点头。
「我陪你上去。」
「不用。」
「需要。」
他语气坚决。
「演戏要演全套。」
「让所有人都看到。」
「你有人护着。」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VIP 病房区很安静。
我们走到病房前。
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谈话声。
是苏晴。
她比我们到的还快。
「妈妈你别担心。」
「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我会劝她回来的。」
我推开门。
所有人同时转头。
妈妈靠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
爸爸站在窗边。
眉头紧锁。
苏晴坐在床边。
握着妈妈的手。
「晚晚！」
妈妈挣扎着要起身。
我快步走过去。
「您躺着。」
沈墨寒跟进来。
站在我身后。
「叔叔阿姨好。」
他微微颔首。
气场迫人。
病房瞬间安静。
爸爸先反应过来。
「沈先生？」
「是我。」
他自然地搂住我的腰。
「听说阿姨不舒服。」
「陪晚晚来看看。」
妈妈盯着我们。
嘴唇发抖。
「你们真的……」
「真的。」
沈墨寒接过话。
「婚期定了会第一时间通知。」
苏晴突然站起来。
「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
「妈妈都病成这样了！」
「你还要刺激她吗？」
我看向她。
「刺激妈妈的不是我。」
「是你。」
她愣住。
「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妈妈血压高。」
「还故意把我的事告诉她。」
「安的什么心？」
她脸色骤变。
「我没有！」
「没有？」
我拿出手机。
播放录音。
刚才在咖啡厅的对话。
清晰传出。
「……妈妈住院了。」
「因为你的事……」
苏晴的表情一点点碎裂。
「你录音？」
「习惯而已。」
我关掉录音。
看向父母。
「现在清楚了？」
妈妈怔怔地看着苏晴。
眼神复杂。
爸爸叹了口气。
「都少说两句。」
沈墨寒适时开口。
「既然阿姨需要静养。」
「我们先告辞。」
他揽着我转身。
在门口停顿。
回头看向苏晴。
「苏小姐。」
「下次想见面。」
「直接找我。」
「别再打扰晚晚。」
我们走出病房。
关门的瞬间。
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不知是妈妈的。
还是苏晴的。
电梯里。
沈墨寒松开手。
「演技有进步。」
「多谢夸奖。」
我靠着轿厢。
感觉疲惫。
「现在去哪？」
「酒店。」
他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我。
「有份礼物送你。」
电梯门打开。
车库角落里。
陆辰被两个黑衣男人按在墙上。
嘴被捂着。
眼睛瞪得很大。
沈墨寒走过去。
示意那两人松开。
陆辰剧烈咳嗽。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沈墨寒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
递给他。
「看看这个。」
陆辰接过。
翻了几页。
脸色越来越白。
「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
「你心里清楚。」
沈墨寒靠近他。
声音压低。
「离林晚远点。」
「否则……」
他没说完。
但威胁意味十足。
陆辰抬头看我。
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晚晚你……」
「我们走吧。」
我对沈墨寒说。
不想再多看陆辰一眼。
转身的瞬间。
我听到陆辰在身后喊。
「你会后悔的！」
声音在空旷车库里回荡。
沈墨寒拉开车门。
「后悔吗？」
我系好安全带。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永远不会。」
06
车子驶出医院车库。
霓虹灯光划过车窗。
像一道道血痕。
沈墨寒的手机震动。
他看了眼。
直接挂断。
「王家的电话。」
我嗯了一声。
并不意外。
「陆辰那边……」
「暂时不会找你麻烦。」
他转动方向盘。
「他自身难保。」
我靠向椅背。
疲惫感涌上来。
手机屏幕亮起。
是妈妈发来的短信。
「晴晴哭了很久。」
「她毕竟是你妹妹。」
「回家谈谈。」
我没回复。
直接删除。
妹妹？
前世她把我推下天台时。
可没念及姐妹情。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门童上前开门。
沈墨寒却没动。
「你先上去。」
「我处理点事。」
我点头。
独自走进大堂。
电梯缓缓上升。
镜面映出我的脸。
苍白。
疲惫。
却带着狠劲。
像被困住的兽。
客房服务送来了晚餐。
精致摆盘。
毫无胃口。
我拉开窗帘。
俯瞰城市夜景。
脚下车流如织。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没人知道别人的故事里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门铃响起。
以为是服务生。
透过猫眼。
外面站着个陌生男人。
西装革履。
手里捧着文件夹。
「林小姐。」
「沈先生让我送文件来。」
我谨慎地开门。
只留一条缝。
「什么文件？」
他递过文件夹。
「关于苏晴小姐的背景调查。」
我接过。
「沈先生呢？」
「在楼下会客。」
他微微鞠躬。
转身离开。
我关上门。
反锁。
走到沙发前坐下。
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是苏晴的出生证明。
没什么特别。
翻到第二页。
我愣住了。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人是苏晴和我父亲。
结果显示。
支持亲子关系。
纸张从指间滑落。
散了一地。
原来如此。
难怪她总是有恃无恐。
难怪父母永远偏袒她。
我坐在黑暗里。
很久。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寂静。
是沈墨寒。
「文件收到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异常冷静。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你需要知道真相。」
我握紧手机。
指节发白。
「你早就知道？」
「刚查到。」
他顿了顿。
「还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
「好得很。」
至少现在。
我知道敌人是谁。
挂断电话。
我捡起地上的文件。
仔细收好。
这可是重要筹码。
浴室里。
我打开水龙头。
冷水泼在脸上。
抬头看镜子。
里面的女人眼神冰冷。
像换了个人。
也好。
软弱的前世林晚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
只为复仇而活。
换好衣服。
我下楼去找沈墨寒。
酒店酒吧人不多。
他坐在角落卡座。
对面坐着王小姐。
我走过去。
自然地坐在沈墨寒身边。
「在聊什么？」
王小姐挑眉。
「林小姐来得正好。」
「我们在谈合作。」
她推过来一份合同。
「看看？」
沈墨寒按住我的手。
「不必。」
「为什么？」
王小姐轻笑。
「怕林小姐看不懂？」
我拿起合同。
快速浏览。
是地产开发项目。
条款看似优厚。
实则暗藏陷阱。
「第三页第七条。」
我抬头看她。
「土地性质标注错误。」
「这块地是文物保护范围。」
「不能开发。」
王小姐笑容僵住。
「你怎么知道？」
「恰好看过资料。」
我放下合同。
「王小姐下次做局。」
「记得把功课做足。」
她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恢复优雅。
「有意思。」
她站起身。
「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离开后。
沈墨寒看向我。
「你怎么知道那块地的事？」
我抿了口酒。
「梦里见过。」
他不再追问。
酒吧灯光昏暗。
音乐舒缓。
我们各怀心事。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问。
「等。」
「等什么？」
「等他们先出手。」
我转动酒杯。
「苏晴现在应该坐不住了。」
他点头。
「需要帮忙就说。」
「当然。」
我微笑。
「未婚夫不就是用来利用的？」
他眼神微暗。
「只有利用？」
我怔住。
还没回答。
他的手机响起。
接听后。
他脸色沉下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
他看向我。
「苏晴去找陆辰了。」
「现在？」
「就在刚才。」
他站起身。
「要去看戏吗？」
我放下酒杯。
「带路。」
车子驶向城郊。
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前。
「陆辰的秘密据点。」
沈墨寒熄火。
「他们就在里面。」
别墅灯火通明。
透过落地窗。
能看到苏晴和陆辰在争吵。
动作激烈。
「听不见声音。」
我说。
沈墨寒递给我一个设备。
类似耳机。
「最新科技。」
戴上后。
争吵声清晰传来。
「……你必须帮我！」
苏晴尖叫。
「我怎么帮？」
陆辰声音疲惫。
「现在自身难保！」
「我不管！」
她摔了什么东西。
碎裂声刺耳。
「要不是你没用！」
「我早就……」
「早就什么？」
陆辰打断她。
「取代林晚？」
「嫁给沈墨寒？」
他冷笑。
「别做梦了。」
「我们都被耍了。」
苏晴突然安静。
然后是一阵诡异的笑声。
「陆辰。」
她声音变得温柔。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晚吗？」
陆辰沉默。
「如果林晚知道……」
「你闭嘴！」
陆辰低吼。
我摘下耳机。
不想再听。
沈墨寒看向我。
「三年前？」
「他们第一次背叛我。」
我轻声说。
心脏还是会痛。
哪怕重来一次。
这时别墅门打开。
苏晴冲出来。
开车离去。
陆辰站在门口。
表情阴郁。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们离得远。
听不清内容。
但能看到他表情变化。
从愤怒到惊讶。
最后变成诡异的平静。
他转身进屋。
关门前。
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仿佛知道我们在那里。
「他看见我们了。」
我说。
沈墨寒启动车子。
「故意的。」
「什么意思？」
「他刚才那个电话。」
沈墨寒转动方向盘。
「是打给我的。」
我愣住。
「他说什么？」
「他说……」
沈墨寒顿了顿。
「游戏升级了。」
「他手里有你的把柄。」
我的把柄？
我皱眉。
「我有什么把柄？」
沈墨寒看向我。
眼神复杂。
「他说……」
「你根本就不是林晚。」
07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路灯的光线一下下掠过沈墨寒的侧脸。
「你信吗？」
我问。
他专注看着前方。
「信什么？」
「陆辰的话。」
「他说我不是林晚。」
沈墨寒轻笑一声。
「你是吗？」
我握紧安全带。
「你觉得呢？」
路口红灯。
车停稳。
他转头看我。
目光锐利。
「我认识的林晚。」
「从来就不是从前那个。」
这话意味深长。
绿灯亮起。
他重新看向前方。
「陆辰在虚张声势。」
「不一定。」
我看向窗外。
「他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
重生这种事。
虽然荒谬。
但并非无迹可寻。
性格突变。
未卜先知。
这些破绽。
足够有心人怀疑。
「比如？」
沈墨寒问。
「比如我突然会很多东西。」
「比如我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
「每个人都有秘密。」
「只要不影响合作。」
「我不过问。」
这话很沈墨寒。
利益至上。
车子驶入酒店地下车库。
停稳。
他没急着解安全带。
「但你要小心。」
「陆辰不是莽撞的人。」
「他敢这么说。」
「一定有所准备。」
我点头。
推门下车。
电梯里。
我们并肩站着。
镜面映出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明天有什么安排？」
他问。
「去见个人。」
「谁？」
「一个老朋友。」
电梯到达。
门开。
我们走向各自房间。
在房门前。
他叫住我。
「林晚。」
我回头。
「无论你是谁。」
「现在我们是盟友。」
我微笑。
「当然。」
关上门。
后背抵住房板。
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辰的话像根刺。
扎在心里。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洗漱完毕。
躺在床上。
却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是陌生号码。
「想知道真相吗？」
「关于你的身世。」
我猛地坐起。
回复。
「你是谁？」
对方发来一个地址。
「明天下午三点。」
「独自前来。」
随后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
眉眼和我有七分相似。
我放大照片。
仔细端详。
心脏狂跳。
这个女人。
我从未见过。
却又莫名熟悉。
保存照片。
我拨通沈墨寒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
背景嘈杂。
「什么事？」
他声音低沉。
「收到一条奇怪短信。」
我把情况告诉他。
电话那头沉默。
「别去。」
他说。
「万一是陷阱。」
「我知道。」
我握紧手机。
「但我想知道真相。」
关于我的身世。
关于我到底是谁。
前世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这次不能再糊涂。
「我派人跟你去。」
「不用。」
我拒绝。
「对方要求独自前往。」
「太危险。」
「我会小心。」
挂断电话。
我盯着那张照片出神。
女人笑得很温柔。
眼神却带着哀伤。
她是谁？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
太多疑问。
辗转反侧。
直到天边泛白才勉强入睡。
醒来时头痛欲裂。
上午十点。
沈墨寒敲门。
拎着早餐。
「查到了。」
他把平板递给我。
上面是那个地址的信息。
郊区废弃工厂。
「很偏僻。」
他皱眉。
「典型的作案地点。」
我滑动屏幕。
查看卫星地图。
工厂周围都是荒地。
确实适合动手。
「还要去？」
他问。
我点头。
「必须去。」
他叹了口气。
「我的人在远处接应。」
「一旦有危险。」
「立刻发信号。」
他递给我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
「定位和报警一体。」
「按一下就行。」
我接过。
别在内衣上。
「谢谢。」
他看着我。
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拍拍我的肩。
「活着回来。」
下午两点。
我开车出发。
按照导航。
驶向郊区。
越开越偏僻。
高楼大厦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农田和荒地。
两点五十分。
到达目的地。
废弃工厂矗立在荒草中。
像巨兽的骨架。
我把车停在隐蔽处。
检查了报警器。
深吸一口气。
走向工厂大门。
铁门虚掩着。
推开时发出刺耳声响。
里面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有人吗？」
我喊道。
回声在空旷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
小心往里走。
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格外清晰。
突然。
身后传来响动。
我猛地转身。
手电光照过去。
一只野猫窜过。
虚惊一场。
继续深入。
厂房中央摆着一张椅子。
椅子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我走近。
拿起文件袋。
打开。
里面是几张旧照片。
和一份泛黄的报纸。
照片上。
是刚才短信里的那个女人。
她抱着一个婴儿。
笑得很幸福。
我翻到背面。
有一行小字。
「摄于林晚百日」。
心跳漏了一拍。
继续翻看报纸。
社会新闻版。
大幅报道一起车祸。
标题触目惊心。
「年轻母亲车祸身亡。」
「女婴奇迹生还。」
配图正是那个女人。
报道日期。
是我周岁生日那天。
所以。
她才是我的生母？
那现在这个妈妈是谁？
养母？
脚步声。
从身后传来。
很轻。
但确实在靠近。
我握紧报警器。
缓缓转身。
手电光照过去。
黑暗中。
一个人影逐渐清晰。
看清对方脸的瞬间。
我呼吸一滞。
「怎么是你？」
08
手电光柱里。
站着苏晴。
她穿着黑色运动服。
与平日精致打扮判若两人。
「很意外？」
她微笑。
眼神冰冷。
我握紧报警器。
「短信是你发的？」
「不然呢？」
她慢慢走近。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
发出清脆声响。
「你以为是谁？」
「你生母？」
她轻笑。
「她早就死了。」
我盯着她。
「这些照片哪来的？」
「爸爸的书房。」
她停在五步外。
「我找了很久。」
「终于找到了。」
她歪头看我。
「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真正的身世。」
我没说话。
手指悬在报警器上。
随时准备按下。
「二十三年前。」
她缓缓开口。
「林氏企业面临破产。」
「需要一笔救命钱。」
「这时有个富商愿意注资。」
「条件是他女儿要嫁入林家。」
「那就是你妈妈。」
她顿了顿。
「可惜啊。」
「爸爸当时有心上人。」
「就是你生母。」
「一个普通教师。」
她指着照片上的女人。
「家族当然不同意。」
「逼他们分手。」
「把你生母送走。」
「可后来发现。」
「她已经怀孕了。」
我握紧拳头。
指甲陷进掌心。
「然后呢？」
「然后？」
苏晴冷笑。
「你出生那天。」
「你生母难产而死。」
「真是悲剧。」
她语气毫无波澜。
「爸爸把你抱回来。」
「对外说是收养的孤儿。」
「骗了所有人。」
「包括妈妈。」
她盯着我。
「包括你。」
我深吸一口气。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
她突然激动。
「因为我受够了！」
「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女儿！」
「可爸爸永远偏袒你！」
「就因为你长得像那个死去的女人！」
她声音在空旷厂房里回荡。
带着刻骨的恨。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
突然明白了。
前世的恨。
不止因为男人。
更源于此。
「所以你要毁了我？」
「没错。」
她上前一步。
「陆辰的事只是开始。」
「我本来想慢慢玩。」
「可你偏偏要招惹沈墨寒！」
她眼神疯狂。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现在我要拿回来！」
她突然吹了声口哨。
厂房四周响起脚步声。
几个彪形大汉从阴影里走出。
围拢过来。
我按下报警器。
毫无反应。
「没用的。」
苏晴晃了晃手里的干扰器。
「早就屏蔽了。」
她微笑。
「姐姐。」
「这次没人救你了。」
大汉们逼近。
我后退。
背抵上冰冷墙壁。
无路可退。
「你以为这就完了？」
苏晴拿出手机。
「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拨通视频电话。
屏幕亮起。
对面是沈墨寒。
他坐在办公室里。
背景是整面落地窗。
「沈先生。」
苏晴甜甜一笑。
「想看场好戏吗？」
她把镜头转向我。
「你的未婚妻。」
「马上要出意外了。」
沈墨寒表情不变。
眼神骤冷。
「条件。」
「爽快。」
苏晴收起笑容。
「我要你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还有。」
「立刻解除和林晚的婚约。」
沈墨寒沉默。
目光穿过屏幕落在我身上。
我摇头。
用口型说别答应。
他看到了。
轻轻点头。
「可以。」
他开口。
声音平静。
「先把人放了。」
苏晴大笑。
「你当我傻？」
「先签协议。」
她示意手下。
一人拿出平板电脑。
展示电子合同。
「签了它。」
「我保证林晚安全离开。」
沈墨寒拿起笔。
我心脏揪紧。
不能签。
一旦签了。
我们都会完蛋。
苏晴不会守信。
她恨我入骨。
绝不会放过我。
必须自救。
我悄悄移动手指。
摸到口袋里的钥匙串。
上面有个小型防狼喷雾。
是之前准备的。
但愿有用。
「快点签！」
苏晴催促。
沈墨寒抬头。
看向屏幕。
「我要确认她安全。」
苏晴不耐烦地摆手。
「她好得很。」
她走到我面前。
用手机对准我的脸。
「说句话。」
「让你的未婚夫放心。」
我看着她。
突然笑了。
「苏晴。」
「你忘了件事。」
她皱眉。
「什么？」
「我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你欺负的林晚了。」
话音未落。
我猛地掏出防狼喷雾。
对准她的脸按下。
啊！
她惨叫一声。
捂住眼睛。
手机掉落在地。
我趁机推开她。
冲向最近的大门。
「抓住她！」
苏晴尖叫。
大汉们反应过来。
追上来。
我拼命奔跑。
厂房很大。
到处都是废弃机器。
很好的掩护。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
前方出现亮光。
是出口！
我加速冲过去。
眼看就要到达。
一个人影挡在门前。
逆光中。
看不清脸。
但身形熟悉。
我停下脚步。
心脏沉下去。
完了。
人影缓缓走近。
面容逐渐清晰。
我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
「怎么是你？」
09
逆光中。
陆辰的脸逐渐清晰。
他站在门口。
挡住唯一去路。
「意外吗？」
他问。
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停下脚步。
身后追兵已至。
前后夹击。
无路可逃。
「你和她是一伙的？」
我问。
心脏沉到谷底。
陆辰笑了。
「不然呢？」
他慢慢走近。
「从始至终。」
「我都和她一边。」
这话像把刀。
狠狠扎进心里。
虽然早有猜测。
亲耳听到还是痛。
「为什么？」
我声音发颤。
「因为钱。」
他答得干脆。
「苏晴答应事成后分我一半家产。」
「比你那点设计费多多了。」
他打量我。
眼神轻蔑。
「再说。」
「你这种无趣的女人。」
「怎么比得上她？」
我握紧拳头。
指甲陷进肉里。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所以三年前就开始算计我？」
「没错。」
他坦然承认。
「从你得奖那天起。」
「苏晴就盯上你了。」
「她需要你的才华。」
「我需要她的钱。」
「各取所需。」
原来如此。
前世今生的疑惑。
在这一刻全部解开。
为什么我的设计总是被窃。
为什么每次机会都被破坏。
都是他们联手所为。
「现在明白了？」
陆辰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后退避开。
「别碰我。」
他脸色一沉。
「还装清高？」
「待会看你还硬气不。」
他示意身后大汉。
「带走。」
两个男人上前抓住我手臂。
力道很大。
挣脱不开。
我被拖着往厂房深处走。
陆辰跟在后面。
「放心。」
「不会要你的命。」
「只是拍点照片视频。」
「让沈墨寒彻底死心。」
我咬紧嘴唇。
思考对策。
必须拖延时间。
等沈墨寒的救援。
「你以为沈墨寒会放过你们？」
我问。
陆辰冷笑。
「等他看到视频。」
「只会觉得你脏。」
「哪还会为你出头？」
他弯腰捡起苏晴掉落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
沈墨寒仍在线上。
面无表情。
「沈先生。」
陆辰对着镜头笑。
「看好戏吧。」
他把手机架在机器上。
对准中央空地。
「开始。」
大汉把我按在椅子上。
开始撕扯衣服。
我拼命挣扎。
踢中一人要害。
他惨叫倒地。
另一人恼羞成怒。
扬手要打。
住手。
一声冷喝。
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
沈墨寒站在那里。
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他来了。
比想象中快。
陆辰脸色骤变。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沈墨寒没理他。
目光落在我身上。
「受伤没？」
我摇头。
眼泪差点掉下来。
强忍着。
不能在这种时候软弱。
他点头。
看向陆辰。
眼神冰冷。
「我给过你机会。」
陆辰后退一步。
强自镇定。
「你以为这就赢了？」
他吹了声口哨。
厂房二楼出现更多人影。
个个手持棍棒。
「早就防着你。」
陆辰得意。
「今天谁也别想走。」
沈墨寒笑了。
第一次见他笑。
冷得刺骨。
「是吗？」
他抬手。
轻轻一挥。
窗外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
很快包围整个厂房。
警察冲进来。
持枪对准所有人。
「都不许动！」
陆辰愣在原地。
「你报警了？」
「当然。」
沈墨寒走向我。
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违法的事。」
「当然要交给警察。」
他搂住我的肩。
声音不大。
却足够所有人听见。
「动我的人。」
「就要付出代价。」
陆辰被警察按住。
戴上手铐。
他死死瞪着我。
「林晚！」
「你不得好死！」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
心中一片平静。
「陆辰。」
我轻声说。
声音清晰。
「有句话你说对了。」
「我确实不是从前那个林晚。」
「从你们把我推下天台那天起。」
「她就死了。」
陆辰瞳孔猛缩。
「你……你怎么知道……」
他话未说完。
被警察押走。
沈墨寒低头看我。
「天台？」
我靠在他怀里。
疲惫涌上来。
「以后告诉你。」
现场一片混乱。
苏晴也被找到。
眼睛红肿。
不停流泪。
装可怜。
看到我时。
她突然挣脱警察冲过来。
「都是你！」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警察及时拉住她。
她挣扎着尖叫。
「我诅咒你！」
「林晚你不得好死！」
沈墨寒捂住我的耳朵。
「别听。」
我拉开他的手。
走到苏晴面前。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
「苏晴。」
我平静开口。
「有今天。」
「都是你自作自受。」
她愣住。
随即大笑。
笑出眼泪。
「等着吧。」
她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
「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他最爱的是我妈妈。」
「你和你那个死鬼亲妈。」
「都是多余的！」
警察把她押走。
声音渐远。
我站在原地。
浑身发冷。
沈墨寒走过来。
「她说什么？」
我摇头。
「没什么。」
不重要了。
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林家的女儿。
我只是林晚。
为自己而活的林晚。
坐进车里。
沈墨寒递给我一杯热水。
「结束了。」
我捧着杯子。
温暖从掌心蔓延。
「不。」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才刚刚开始。」
苏晴的话提醒了我。
林家。
还有一个敌人。
我的「父亲」。
那个隐瞒真相二十多年的男人。
他在这场戏里。
又扮演什么角色？
手机震动。
收到新消息。
来自陌生号码。
「小心你父亲。」
「他知道苏晴的计划。」
我盯着屏幕。
血液一点点变冷。
10
手机在掌心震动。
屏幕亮着那行字：
「小心你父亲。」
「他知道苏晴的计划。」
车窗外路灯的光一闪而过。
映在沈墨寒的侧脸。
「谁的消息？」
他问。
我把手机递过去。
他扫了一眼。
眼神瞬间结冰。
「匿名号码。」
我说。
「查不到来源。」
他沉默地打了把方向。
车子拐进辅路。
「先不回酒店。」
他说。
「去个安全的地方。」
我点头。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父亲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苏晴要做什么。
那前世我的死呢？
他也是默许的吗？
胃里一阵翻搅。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父亲。
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响了七声。
我按下接听。
「晚晚。」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你在哪里？」
「车上。」
「听说今晚出了点事？」
消息传得真快。
「苏晴和陆辰被抓了。」
我直接说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你没事就好。」
他的关切听起来天衣无缝。
「爸爸很担心你。」
我握紧手机。
「担心我？」
「还是担心我知道得太多？」
他顿住了。
「晚晚……」
「父亲。」
我打断他。
第一次用这个称呼。
「苏晴说。」
「您最爱的是她母亲。」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停了。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和我生母。」
「都是多余的。」
长久的沉默。
我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回家吧。」
他终于说。
声音沙哑。
「我们当面谈。」
「好。」
我答应。
「明天上午。」
挂断电话。
沈墨寒看了我一眼。
「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
我摇头。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必须做个了断。」
车子停在一栋公寓楼下。
他带我上楼。
「临时安全屋。」
他开门。
「今晚住这里。」
公寓很干净。
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我站在客厅中央。
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沈墨寒倒了杯热水递给我。
「你在发抖。」
我接过杯子。
温热透过玻璃传到掌心。
「我只是没想到……」
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轻轻抱住我。
「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摇头。
把脸埋在他胸前。
「不值得。」
这一夜我睡得很浅。
天刚亮就醒了。
沈墨寒在厨房做早餐。
「我查了那个匿名号码。」
他把煎蛋放在我面前。
「虽然加密。」
「但信号源在林家别墅。」
我握紧叉子。
「果然。」
上午九点。
我独自走进林家别墅。
佣人开门时不敢看我的眼睛。
「先生在书房。」
她说。
我径直上楼。
书房门开着。
父亲坐在书桌后。
面前摊着几份文件。
他看起来一夜没睡。
眼下乌青很深。
「你来了。」
他说。
声音干涩。
我在他对面坐下。
目光扫过书桌。
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那是苏晴的母亲。
「你都知道了。」
他说。
不是疑问。
是陈述。
「知道什么？」
我反问。
「知道您为了家族抛弃我生母？」
「知道您纵容苏晴害我？」
「还是知道您其实希望我消失？」
他脸色骤变。
「我没有！」
「没有？」
我拿起那张照片。
「那这是什么？」
「您每天对着初恋的照片。」
「看着我和她相似的脸。」
「不觉得恶心吗？」
他猛地站起来。
椅子向后刮出刺耳的声音。
「闭嘴！」
他终于撕下了面具。
「你以为我想这样？」
他胸口剧烈起伏。
「当年要不是你爷爷逼我联姻！」
「我早就和晴晴妈妈在一起了！」
「是你生母非要生下你！」
「毁了我的一切！」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
心沉到谷底。
原来如此。
原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所以您恨我。」
「恨了二十多年。」
他跌坐回椅子。
用手捂住脸。
「是。」
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
「我恨你。」
「每次看到你这张脸。」
「就想起那个毁了我一生的女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男人。
此刻陌生得可怕。
「苏晴做的事。」
「您都知道对吗？」
他沉默。
这就是承认了。
「包括她把我推下天台？」
他猛地抬头。
「什么天台？」
他眼中的震惊不像装的。
我盯着他。
「看来这个您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
我站起身。
「从今天起。」
「我和林家再无关系。」
他愣住了。
「你要断绝关系？」
「不然呢？」
我微笑。
「继续做您憎恨的女儿？」
「看着您疼爱苏晴？」
「等着她再次害我？」
他张了张嘴。
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转身走向门口。
手握住门把时。
他突然开口。
「你生母……」
我停住。
「她是个好女人。」
声音很轻。
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我对不起她。」
我没有回头。
「这话。」
「您留着去她墓前说吧。」
拉开门。
走出书房。
在楼梯口遇见匆匆赶来的母亲。
「晚晚！」
她抓住我的手。
眼睛红肿。
「你们谈了什么？」
「你爸爸他……」
我看着这个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女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
我轻声说。
「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她愣住了。
「你要走？」
我点头。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轻轻挣脱她的手。
走下楼梯。
走出别墅大门。
阳光很好。
我眯起眼睛。
深深吸了口气。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手机响起。
是沈墨寒。
「谈完了？」
「嗯。」
「怎么样？」
「都结束了。」
我看着湛蓝的天空。
「我在路口等你。」
挂断电话。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林家别墅。
这座华丽的牢笼。
再见了。
走到路口。
沈墨寒的车停在那里。
他下车为我开门。
「想去哪里？」
我坐进车里。
系好安全带。
「随便。」
「只要离开这里。」
车子启动。
驶离这个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地方。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问。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重新开始。」
「做真正的林晚。」
他轻笑。
「需要合伙人吗？」
我转头看他。
「什么合伙人？」
「生活合伙人。」
他目视前方。
语气轻松。
「或者说。」
「丈夫。」
我怔住了。
「你这是在求婚？」
「算是。」
他侧头看我一眼。
「不过不着急。」
「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靠回座椅。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好啊。」
「我考虑考虑。」
车子汇入车流。
驶向未知的前方。
但这一次。
我不再害怕。
手机响了。
是律师打来的。
「林小姐。」
「关于您生母留下的遗产……」
我按下免提。
「请讲。」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
温暖明亮。
新生活。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