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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11-05 23:28:50

我穿成了被抱错的真千金秦桑,一个为假千金秦月瑶铺路的工具人。

今天是我和豪门继承人谢寻的订婚宴,也是我被家族抛弃的开始。

当我挽着谢寻的手臂,准备接受祝福时,脑中响起机械音:【情节BUG警告:人物‘秦桑’身份信息错误,实为秦家为‘秦月瑶’准备的移动血库与挡灾工具。】

一行行血红的弹幕在我眼前展开。

【警告:未婚夫谢寻与秦月瑶为情人关系,本次联姻旨在吞并秦桑名下由外公留下的信托基金。】

【警告:情节将在十分钟后展开,秦父将当众宣布秦桑并非亲生,并以其“品行不端”为由断绝关系。】

谢寻俯身在我耳边,语气是情人间的呢喃:“桑桑,我真爱你。”

弹幕立刻刷新:【经典PUA台词,说完这句他就准备配合秦父,把你踩进泥里。】

我父亲秦立德走上台,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

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我抢过司仪的话筒,笑意盈盈。

“在父亲祝福我们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个有趣的‘直播间’。”

我将眼前只有我能看见的弹幕,实时投屏到了宴会厅中央的巨幕上。

【正文】

1

我将眼前只有我能看见的弹幕,实时投屏到了宴会厅中央的巨幕上。

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香槟塔旁的名媛停止了说笑,正在高谈阔论的商界大佬们闭上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父亲秦立德那张准备慷慨陈词的脸上,转移到了那块巨大的、闪烁着血红色字体的屏幕上。

【经典PUA台词,说完这句他就准备配合秦父,把你踩进泥里。】

【警告:情节将在八分钟后展开,秦父将当众宣布秦桑并非亲生,并以其“品行不端”为由断绝关系。】

【警告:未婚夫谢寻与秦月瑶为情人关系,本次联姻旨在吞并秦桑名下由外公留下的信托基金。】

一行行,一字字,清晰,锐利,像一把把刀子,将这场精心布置的豪门盛宴,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身边的谢寻,那张英俊的、刚刚还对我深情款款的脸,一瞬间血色尽褪。

他抓着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秦桑,你搞什么鬼?快把这个关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明地惊惶。

我偏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微笑。

“关掉什么?谢寻,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看,这个‘直播间’也在祝福我们呢。”

巨幕上的弹幕实时刷新,像是有生命一般。

【啧啧,男主急了,他开始急了。】

【笑死,影帝级别的表演瞬间破功,现在慌得像条狗。】

【实时心理活动捕捉:‘这贱人怎么知道的?计划暴露了!月瑶怎么办?基金怎么办?’】

台上的秦立德,我的好父亲,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他握着话筒的手在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这个……”

“逆女”两个字还没出口,他身旁的我那柔弱善良的妹妹秦月瑶,已经“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捂住嘴,眼眶瞬间就红了,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今天是你和寻哥哥的好日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你不要这样伤害爸爸和寻哥哥……”

好一朵盛世白莲。

她的话音刚落,巨幕上的弹幕立刻跟上,配上了她此刻内心活动的“同声传译”。

【绿茶标准发言模板,姐妹们拿小本本记下来。】

【翻译一下:‘秦桑你这个蠢货怎么敢反抗的?快给我停下!别毁了我的好事!你敢毁了我的计划,我一定要你死!’】

【哦豁,她开始给谢寻发求救信号了,眼神在说:‘寻哥哥,快,快帮我!快让这个疯子闭嘴!’】

全场哗然。

宾客们的眼神在我、谢寻、秦月瑶和秦立德之间来回扫射,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鄙夷和兴奋的目光。

一场豪门订婚宴,转眼变成了年度伦理大戏直播现场。

谢寻终于反应过来,他不再伪装,脸上最后一丝温柔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和狠厉。

他试图来抢我手中的司仪话筒,那是直播投屏的总开关。

“秦桑,你疯了!马上给我停下!”

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他。

“别急啊,”我举着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清晰而冷静,“好戏才刚刚开始。大家不好奇吗?一个为假千金铺路的工具人,一个移动血库和挡灾工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看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的话让现场的议论声达到了顶峰。

谢寻的脸色变得惨白。

秦月瑶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被秦立德一把扶住。

巨幕上,新的弹幕再次炸开。

【前方高能预警!女主开始放大招了!】

【“移动血库”关键词已触发,正在调取相关证据链……】

【滴,秦月瑶PNH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症病历已调取。】

【滴,秦家与黑市血源交易记录已调取。】

【滴,三个月后为秦月瑶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秘密协议已调取,捐献人:秦桑。手术风险:极高。预计存活率:低于10%。】

我看着屏幕上那份死亡预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然后,我将目光缓缓投向我那柔弱得快要晕过去的妹妹,秦月瑶。

2

秦月瑶对上我的视线,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毫不掩饰的恐惧。

她不停地摇头,嘴唇翕动,无声地做着口型:“不……不是的……姐姐……”

巨幕上的弹幕无情地戳穿了她。

【内心活动:‘她怎么会知道骨髓移植的事!完了!全完了!’】

【她在向谢寻求救,快看她的手,在扯谢寻的袖子。】

我看着谢寻,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我们的相遇,曾被我奉为命中注定。

那是在一个雨天,我为了给我外公买他最爱吃的桂花糕,没带伞跑出医院,却在中途狼狈地摔倒。

是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

他把我扶起来,用手帕擦去我脸上的雨水和泥污,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

后来,他成了我外公的主治医生,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我以为那是爱情的开始,现在才知道,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

我就是那只愚蠢的、一头扎进陷阱的猎物。

“谢寻,”我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通过话筒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还记得我外公吗?”

谢寻的身体僵住了。

“我外公临终前,拉着你的手,把你当成唯一的依靠,把他最珍视的外孙女托付给你。”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修改了遗嘱,将原本要在我三十岁时才能动用的信托基金,改成我一结婚,你就可以作为我的合法丈夫,与我共同拥有。”

【情节BUG修复系统正在补充细节……】

【外公真实死因分析中……数据载入……】

【警告:秦桑外公的死亡并非单纯的病逝。在其住院期间,谢寻曾多次更换药物,加速其心力衰竭。】

【证据调取:药房监控录像、药物成分化验单、护士排班表……】

巨幕上,一段段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画面里,谢寻一次又一次,在深夜无人的时候,走进我外公的病房。

他熟练地换掉输液袋,将用过的药瓶和针剂藏进自己的口袋。

每一个动作,都冷静、精准,像一个优雅的屠夫。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如何一步步,亲手将一个信任他的老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不……”谢寻终于崩溃了,他嘶吼着,“这不是真的!是伪造的!秦桑,你为了污蔑我,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猩红着眼睛朝我扑过来,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清风霁月的模样。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我没有动。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

果然,两名酒店保安及时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将他死死架住。

他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放开我!秦桑!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吗?我告诉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是吗?”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抬起手,不是为了打他,而是轻轻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挣扎弄乱的领带。

“谢寻,我曾经真的以为,你的爱是解药。”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现在我才明白,你的爱,本身就是最毒的毒药。”

他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我直起身,拿过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杯红酒,转身走向早已面无人色的秦立德和秦月瑶。

秦立德看着我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秦月瑶护在身后。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秦桑,你别乱来!”

我笑了。

“爸,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敬你们一杯。”

我举起酒杯,对着台上那对“父女情深”的璧人。

“毕竟,你们为我准备了这么大一份‘惊喜’,我不回礼,岂不是显得太不懂事了?”

秦月令的嘴唇哆嗦着,她抓紧秦立德的胳膊,声音细若蚊吟:“爸……我怕……”

【害怕?不,她是兴奋。】

【实时心理活动捕捉:‘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只要秦桑彻底身败名裂,只要她被赶出秦家,我就赢了!谢寻算什么?钱和秦家大小姐的身份才最重要!’】

看着弹幕上的文字,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秦月瑶,我的好妹妹。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3

我将杯中的红酒,从秦立德的头顶,缓缓淋下。

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流淌下来,划过他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染红了他昂贵的白色礼服衬衫。

“你!”秦立德浑身发抖,指着我,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杯,是还你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平静地说,然后将空了的酒杯随手放在旁边的桌上。

“从今天起,我秦桑,与你秦立德,再无任何关系。”

全场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秦月瑶尖叫一声,扑到秦立德身上,用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

“爸爸!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抬头用淬了毒的目光瞪着我,“秦桑!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爸爸好歹养了你二十年!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哦哟,恶人先告状了。】

【弹幕翻译机:‘你这个贱人怎么敢的啊!泼我爸就是打我的脸!’】

【正在调取秦桑二十年“养育之恩”账单,请稍候……】

巨幕的画面再次切换。

那是一张张清晰的银行流水和财务报表。

【秦桑六岁,因与秦月瑶争抢一个布娃娃,被罚禁闭三天,期间只提供清水。】

【秦桑十岁,秦月瑶考试不及格,秦桑被诬陷影响其学习,取消当年所有夏令营活动,并罚跪祠堂一夜。】

【秦桑十五岁,外公赠予秦桑的生日礼物——一匹纯血马驹,被秦月瑶“失手”惊吓冲出马场,造成车祸,秦立德对外宣称秦桑虐待动物,将其送往国外“反省”一年。】

【秦桑十八岁,获得国外顶尖设计学院全额奖学金,被秦立德夫妇以“女孩子家不需要那么强的事業心”为由,强行撕毁录取通知书,并锁在家中,直到她同意就读秦月瑶所在的本地大学。】

一条条,一桩桩,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但这些冰冷的文字,却比任何声泪俱下的控诉都更有力量。

宴会厅里,那些原本还觉得我“大逆不道”的宾客,此刻都沉默了。

他们的眼神,从指责,变成了同情,再到对秦家人的鄙夷。

“看到了吗?”我看着秦月瑶那张煞白的脸,“这就是你们秦家给我的‘养育之恩’。与其说是养女,不如说,是养了一条给你的宝贝女儿挡灾、垫脚、随时准备献出生命的狗。”

“不……不是的……”秦月瑶还在徒劳地辩解,“姐姐,那些都是误会……”

“误会?”我打断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怕了,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冒用我的设计稿,去参加比赛,拿到金奖,让所有人都夸你是天才少女,这是误会吗?”

“你故意在我给外公的汤里下过敏的坚果,害他差点休克,只为了让我被外公厌弃,这是误会吗?”

“你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和谢寻卿卿我我,再跑到我面前装无辜,说‘寻哥哥只把你当妹妹’,享受着看我痛苦的快感,这也是误会吗?”

我每说一句,秦月瑶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她已经毫无血色,像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眼中的柔弱被怨毒取代,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是又怎么样!秦桑,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凭什么外公最疼你!凭什么秦家的一切都该是你的!我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你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一个下贱的替代品!”

她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宿主请注意,反派情绪激动,即将触发物理攻击。】

系统提示音刚落,秦月瑶就扬起手,尖利的指甲朝着我的脸狠狠抓了过来。

“你这种烂货!就该去死!”

我没有躲。

一只更有力的手,在半空中截住了她。

谢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保安,他死死地抓着秦月瑶的手腕,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慌。

“月瑶,别闹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秦月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寻哥哥?你抓疼我了!你帮她不帮我?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谢寻没有看她,他只是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巨幕上的弹幕,再一次替他说了出来。

【男主CPU正在高速运转……】

【信息分析中:1. 秦桑知道了一切。 2. 基金没了。 3. 杀人罪证被曝光了。 4. 秦月瑶是个只会惹事的蠢货。 5. 秦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有价值?】

【结论:必须先稳住秦桑!】

我看着弹幕,又看看眼前的谢寻,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放开她,谢寻。”我冷冷开口。

他愣了一下。

“怎么?”我挑起眉,“演不下去了?不准备继续上演你那套‘我也不想这样,可月瑶性子软,我必须保护她’的伪君子戏码了?”

我把他的经典台词,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谢寻的脸,瞬间变得比秦月瑶还要白。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伤害未遂事件,并且有人涉嫌故意杀人。请问,秦桑女士是哪位?”

4

我的“好妹妹”秦月瑶,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两眼一翻,精准地晕倒在了谢寻的怀里。

【经典白莲花操作:打不过就晕倒。】

【系统评分:演技8分,时机10分,可惜观众已经不买账了。】

谢寻抱着她,手忙脚乱,嘴里喊着:“月瑶!月瑶!快叫救护车!”

他看起来焦急万分,却在转身的瞬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祈求,有警告,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他怕了。

他怕我真的把所有证据都交给警察。

秦立德也终于从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他快步走到为首的警官面前,挤出商场上惯用的笑容。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一场家庭内部的小矛盾,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闹着玩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想把一张名片塞过去。

警官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的手。

“是不是误会,我们会调查清楚。现在,请所有相关人员,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秦立德,和抱着秦月瑶的谢寻身上。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的平静。

我知道,从我按下那个投屏按钮开始,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在乎被秦家扫地出门,不在乎被贴上“疯子”“毒妇”的标签。

我只想让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撕裂般的疼痛,我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是老毛病了。

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好。秦家的家庭医生说,我是因为早产,先天不足。

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先天不足。

不过是为了方便给秦月瑶当“移动血库”,他们从小就刻意“养”坏了我的身体。

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抬起头,对上谢寻那双写满“关切”的眼睛。

“桑桑,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别怕,我在这里。”

他还是用那种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嗓音,仿佛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未发生。

仿佛他不是那个给我下毒,想把我送上手术台换掉骨髓的刽子手。

【PUA警告!男主试图利用旧情和你的身体状况进行道德绑架。】

【经典台词:‘温言,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同款渣男语录,姐妹们快避雷!】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没有推开他,反而顺势靠在他身上,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虚弱地问:

“谢寻,我快死了,是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能感觉到他扶着我的手臂在一瞬间绷紧。

“别……别胡说,”他声音干涩,“你的身体只是有点弱,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是吗?”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那我外公呢?有你在,他怎么就没能没事?”

谢寻的脸彻底白了。

他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抓住。

我的指甲,用力地掐进他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谢寻,你怕我把证据交给警察,对不对?”

“你怕你精心打造的‘杏林圣手’人设一夜崩塌,变成一个谋杀岳祖父、骗取家产的过街老鼠,对不对?”

“你怕你那个宝贝月瑶,没了我的骨髓,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对不对?”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扶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桑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不把那些东西交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的?”我轻声重复着,然后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我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爱人。

现在,我只想看你们下地狱。

救护车和更多的警车呼啸而至。

秦月瑶被抬上了担架,秦立德和谢寻作为“家属”,也被要求跟去医院和警局。

临走前,谢寻还在回头看我,眼神里的祈求几乎要溢出来。

我对他挥了挥手,笑得灿烂。

“放心,我很快,就去‘探望’你们。”

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我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

不是警察,也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那是一只干净、温暖、骨节分明的手。

我顺着手臂往上看,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却又莫名熟悉的脸。

男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气质清冷,五官深邃。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鄙夷,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秦桑小姐,”他开口,声音和他的气质一样,冷冽而沉稳,“我的老板,想见你。”

“你的老板?”

“是的。”男人点头,“他说,他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脑中的系统,在沉寂了几分钟后,突然弹出一条全新的、金色的弹幕。

【隐藏S级情节线已触发:‘白鸟’的复仇。】

【警告:人物‘谢寻’身份信息存在重大BUG,他并非谢家亲生子。】

【正在调取DNA比对报告……比对成功。】

【谢寻的亲生父亲:二十年前被秦、谢两家联手逼至破产,跳楼自杀的……盛天集团董事长,陆国安。】

5

那行金色的弹幕,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谢寻……不是谢家人?

他是二十年前那场商战中,最大的失败者陆国安的儿子?

所以,他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谋夺我外公的家产,甚至不惜对秦月瑶许下承诺,这一切,都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复仇?

那我算什么?

这场复仇里,最可笑、最碍事的那颗棋子?

扶着我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失神。

他递给我一张手帕。

“秦小姐,你流鼻血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指尖一片温热的粘腻。

我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脑子却乱成一团。

“你老板是谁?”我问。

“你见了他,就知道了。”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车在外面。”

我没有理由拒绝。

或者说,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黑色的宾利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男人给我递上一瓶温水和一盒药。

“你的主治医生让我转告你,按时吃药。”

我看着药盒上熟悉的标志,是我一直在吃的心脏病药物。

我的主'治医生……

我猛地抬头看他:“你是陆……”

“我叫周深,陆先生的特助。”他平静地自我介绍。

陆先生。

果然是他。

陆清和。

我外公挚友的孙子,也是陆国安唯一的、幸存下来的儿子。

二十年前那场变故后,陆家一夜倾覆,陆清共和他的母亲不知所踪。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在了那场混乱里。

没想到,他回来了。

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私人医院。

周深领着我,走进一间VIP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带着氧气面罩的老人。

床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清隽雅致的脸。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明明已经三十出头,看起来却还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宛如寒潭,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锐利。

“桑桑。”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沙哑。

“清和哥。”我叫出这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小时候,他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哥哥,是唯一一个会在我被秦家人罚跪时,偷偷给我送吃的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我们桑桑是最好的女孩”的人。

“你都知道了?”陆清和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能看穿我所有的想法。

我点头:“谢寻……是你的哥哥?”

“同父异母。”陆清和的语气很淡,“我母亲带我离开后,他被谢家收养,改了名字。谢家以为养大仇人的儿子,是一种胜利的施舍。他们不知道,自己养大了一匹会反噬的狼。”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陆家报仇?”

“是,也不是。”陆清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他的确恨秦、谢两家,但他的恨,早已被贪婪和欲望扭曲。他想要的,不是正义,而是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建立他自己的帝国。”

“而我,”我自嘲地笑了,“就是他用来对付秦家,顺便吞并我外公财产的,最好用的工具。”

“你不是工具。”陆清和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你是这场棋局里,最重要的变数。”

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秦氏集团和谢氏集团的内部股权结构图。

“你外公留给你的,不止是那个信托基金。”陆清和的指尖,点在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还有秦氏百分之十五的散股,以及……谢氏前身,也就是我父亲公司的一笔天使投资。按照当年的协议,这笔投资,可以随时转换成谢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的呼吸停滞了。

这些事,我外公从未对我说起过。

“外公他……”

“他从不相信秦立德,也早就看穿了谢家的野心。他把这些,都藏在了你的信托基金里,设下了最严密的防火墙。只有在你彻底摆脱秦家,并且自愿的情况下,才能启动。”

陆清和看着我,目光灼灼。

“桑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拿着这笔钱,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安稳度过下半生。”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引诱,“加入我的游戏。把他们欠我们的一切,连本带利,全部拿回来。”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他曾送给我一只纸折的白天鹅。

他说,那叫白鸟。

他说,白鸟是自由的。

我看着平板上那错综复杂的股权图,又想起了谢寻、秦月瑶、秦立德,他们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

安稳度日?

不。

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毁了。

在彻底腐烂之前,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坠入深渊。

“我选二。”我抬起头,迎上陆清和的目光。

他笑了。

那笑容,像冰封了二十年的寒潭,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欢迎入局,我的……合伙人。”

6

警局的审讯室里,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立德还在重复着那套“家庭矛盾”的说辞,试图把一切都轻描淡写地带过。

而另一边,谢寻则表现出了一个“受害者”的完美姿态。

“警官,我承认,我和月瑶……秦月瑶小姐,确实有过一段感情。但那是在我认识桑桑之前!我和桑桑订婚,是真心相爱的!她今天在宴会上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误会,是被人挑唆的!”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一个莫须有的“挑唆者”身上。

至于屏幕上的那些证据,他一口咬定,全是伪造和诽谤。

“我外公的死,真的和你无关?”我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我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寻看到我,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桑桑!你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快告诉他们,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来拉我,却被旁边的警察拦住。

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演,只是将一份文件,放到了审讯桌上。

“这是我外公生前的主治医生团队,除了你之外,所有人的联合签名证明。证明在你接手之后,多次拒绝他们的会诊建议,并私自更换了核心治疗药物。”

谢寻的脸色变了。

“我还请了独立的第三方鉴定机构,重新分析了我外公的病历和用药记录。他们的结论是,在正常的治疗方案下,我外公至少还有三到五年的存活期。”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亲手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你胡说!”谢寻的声音开始失控,“你这是污蔑!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笑了,“谢寻,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自负。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天网’。”

我打了个响指。

审讯室墙上的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上面开始播放的,正是宴会上那些监控录像的高清修复版。

每一个他换药的动作,每一个他处理药瓶的细节,都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谢寻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不……这不可能……这些视频……”

“这些视频,我已经连同所有证据的副本,一起提交给了警方和媒体。”我平静地宣布他的死刑,“哦,对了,还有一份,发给了谢氏集团的董事会。”

谢寻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完了。

一个背负着“杀人嫌疑”的继承人,谢家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看着我,“桑桑,我那么爱你……我只是……只是想早点和你在一起……”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演。

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陆清羽。”

我叫出了他真正的名字。

他的瞳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剧烈地收缩。

“你……你怎么会……”

“你以为,只有你是猎人吗?”我看着他震惊的脸,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只是别人棋盘上,一颗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我留下这句话,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廊尽头,秦立德正被两名警察带出来。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桑桑!我的好女儿!你快跟警察说说,我们是一家人啊!爸爸怎么会害你呢?都是月瑶不懂事,是她鬼迷心窍!你跟爸爸回家,我们把她赶出去,秦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他这番“大义灭亲”的话,说得情真意切。

只可惜,站在他旁边的秦月瑶,也听到了。

她刚从医院做完检查被带过来,本来还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此刻听到秦立德的话,那张小脸瞬间扭曲了。

“爸!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你这个孽障!还嫌害我们害得不够吗!”秦立德看到她就来气,甩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一场父女反目的好戏,就在警局的走廊上,滑稽地上演。

我冷眼旁观,没有任何感觉。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清和发来的消息。

“谢氏董事会,罢免了谢寻的一切职务。秦氏股价,开盘后三分钟内,跌停。”

下面还有一张图片。

是秦月瑶的最新体检报告。

她的病情,因为这次的刺激,急剧恶化。

医生建议,必须在一周内,找到合适的骨髓源。

否则,性命堪忧。

报告的最后,有一行手写的备注。

“全国骨髓库,查无匹配。”

7

秦家乱成了一锅粥。

秦立德被暂时保释,但面临着“虐待”和“非法拘禁”等多项指控,以及公司股价暴跌带来的灭顶之灾。

谢寻则因为“故意杀人”的嫌疑,被正式刑事拘留,不得保释。谢家为了自保,第一时间和他划清了界限,宣布他并非谢家血脉,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养子。

一夜之间,天之骄子,沦为阶下囚。

而秦月瑶,成了最惨的那一个。

她被秦立德迁怒,赶出了秦家别墅。又因为病情恶化,不得不躺在医院里,每天靠着昂贵的药物续命。

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

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绝望。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只要你肯捐骨髓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去坐牢,我可以去死,求你让我活下去……】

【秦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明明可以救我!你就是要看着我去死吗!】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我拉黑了她的号码,换了新的住处,在陆清和的帮助下,开始清算我名下的资产。

当我看到那份长达百页的信托基金明细时,我才真正明白,我外公到底给我留下了怎样一笔惊人的财富。

除了秦氏和谢氏的股份,还有遍布全球的房产、艺术品、以及数额庞大的现金流。

秦立德和谢寻想吞掉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外公,是个真正的智者。”陆清和站在我身后,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把最锋利的剑交给你,却希望你永远没有机会拔出它。”

“可惜,我还是拔出来了。”我合上文件。

“这不是你的错。”陆清和说,“是他们,逼你的。”

这几天,陆清和几乎成了我的全职顾问。

他教我如何看懂财报,如何行使股东权利,如何与那些虎视眈眈的老狐狸们周旋。

在他的指导下,我成功地联合了秦氏的其他几位小股东,对秦立德发起了不信任动议。

股东大会定在三天后。

那将是决定秦立德最终命运的审判日。

这天晚上,我刚从律师事务所回来,就看到我的公寓楼下,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谢寻的母亲,谢夫人。

那个曾经对我温和慈爱,劝我“男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要大度一点”的贵妇人,此刻正狼狈地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发散乱,面容憔憔。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星,膝行着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裤脚。

“桑桑!桑桑!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寻吧!”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是个混蛋!他猪油蒙了心!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是该死!可他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谢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桑桑,我求你了!只要你肯向警方改口,说那一切都是误会!只要你肯救他出来!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

她真的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把头撞在地上。

砰,砰,砰。

每一声,都沉闷得让人心慌。

我冷冷地看着她。

“谢夫人,你现在知道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了?当初,你和谢先生把他当成战利品收养,看着他对付秦家,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你们又在哪里?”

“当他为了秦月瑶,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你让我大度。现在,轮到他了,你却来求我放过他?”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我的话,让谢夫人的哭声一顿。

她抬起头,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怨毒。

“秦桑!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们谢家怕了你吗?我告诉你,逼急了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我笑了。

“是吗?那我等着。”

我不再理会她的叫嚣,转身走进公寓大门。

电梯里,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平静的脸,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

我只是觉得累。

电it's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陆清和站在门外,他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都处理好了?”他问。

我点头。

“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说,“疯狗乱咬人,不是你的错。”

我看着他,忽然问:“清和哥,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疯狗,你还会帮我吗?”

陆清和愣了一下,随即,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的手很温暖。

“不会。”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因为我不会让你,有变成疯狗的那一天。”

8

秦氏集团的股东大会,气氛凝重得像一场葬礼。

秦立德坐在主位上,短短几天,他像是老了十几岁,两鬓斑白,眼神浑浊。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坐在他的对面,身后是陆清和,以及几位同样表情严肃的股东。

“我反对!”

在罢免秦立德董事长职务的议案投票前,他终于嘶吼出声。

“秦氏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们不能就这么把它从我手里抢走!”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秦桑!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联合外人,来抢自己家的公司?”

“家?”我冷笑一声,“在你的定义里,把养女当成血袋和工具,也算是家吗?”

“你!”秦立德被我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董事长,”陆清和在我身边,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们今天谈的是公事。根据公司章程,董事长在任期间,若给公司带来重大名誉及财产损失,股东会有权发起罢免。我想,最近秦氏的股价,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秦立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开始投票吧。”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当监事宣布“罢免议案通过”时,秦立德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会议结束,我走出会议室,秦立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我冲了过来。

“秦桑!我要杀了你!”

陆清和一步上前,挡在了我的身前,轻易地就制住了发狂的秦立德。

“秦先生,体面点。”陆清和的声音很冷。

“体面?”秦立德疯狂地大笑起来,“你们毁了我的一切,还让我体面?陆清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和你那个该死的爹一样,都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口不择言地咒骂着,被赶来的保安强行拖走。

看着他癫狂的背影,我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虚弱又急切的女声。

“是……是秦桑小姐吗?”

“我是中心医院的护士,你的妹妹秦月瑶……她刚刚自杀了。”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赶到医院时,秦月瑶刚被抢救回来,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一丝光。

“姐姐……”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她虚弱地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别自作多情。”我冷冷地打断她的幻想,“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秦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秦月瑶,你以为你用自杀这种手段,就能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心甘情愿地把骨髓给你吗?”

“你太天真了。”

“我……”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流着泪,一遍遍地重复,“我想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想活下去没错。”我看着她,“但你的‘活下去’,是建立在我的‘死’之上。这就错了。”

我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扔在她的病床上。

一份,是断绝关系的声明。

另一份,是……骨髓捐赠自愿书。

秦月瑶的眼睛,瞬间死死地盯住了那份捐赠书,呼吸都急促了。

“你……你愿意救我了?”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愿意啊。”我笑了,笑得温柔又残忍,“只要你,签了这份断绝关系的声明,并且,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把你和你父母,还有谢寻,做过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用你的名誉,你父母的名誉,和秦家最后一点脸面,来换你的命。”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秦月瑶,你觉得,值吗?”

9

秦月瑶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她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地点就在她的病房里。

无数的闪光灯和话筒对准了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欣赏着由我亲手导演的这出大戏。

“我,秦月瑶,在这里,向秦桑,我的姐姐,致以最沉痛的道歉。”

她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过去二十年,因为我的自私和嫉妒,和我的父母一起,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她开始一件一件地,数落自己的罪行。

从冒名顶替设计稿,到设计陷害我被外公厌弃,再到伙同谢寻,一步步将我引入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她讲得声泪俱下,悔不当初。

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记录下这豪门秘辛被彻底揭开的瞬间。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原谅。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只求,能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她说完,看向我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我知道,她在等我兑现承诺。

发布会结束,秦月瑶因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并有重大立功表现(指证秦立德夫妇和谢寻),暂时获得了监视居住的待遇。

而我,也按照约定,走进了手术室。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当麻醉剂注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了陆清和。

他站在无菌观察室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和紧张。

我对他,虚弱地笑了一下。

然后,我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很温暖。

陆清和坐在我的床边,正在给我削苹果。

“感觉怎么样?”他见我醒来,放下水果刀。

“还好。”我动了动身体,除了有些虚弱,没有太多不适。

“手术很成功。”陆清和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秦月瑶的身体,也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了。

我只是,还了我欠秦家的,那条命。

“秦立德的案子,今天开庭。”陆清和忽然说。

“是吗?”

“想去看看吗?”他问。

我点头。

法庭上,我看到了秦立德。

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佝偻着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秦月瑶作为污点证人,也出庭了。

当她和秦立德在法庭上对峙,互相指责对方才是主谋的时候,我只觉得无比滑稽。

最终,秦立德因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而谢寻,因为涉及故意杀人,证据确凿,被判处无期徒刑。

宣判的那一刻,旁听席上的谢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场晕了过去。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睛,看到秦月瑶被法警带着,从我身边走过。

她也看到了我,停下脚步。

“秦桑,”她叫住我,声音沙哑,“我……谢谢你。”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她苦笑了一下,“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遇。”

说完,她被带走了。

她将面临的,是法律的审判和漫长的牢狱生涯。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恨,也没有原谅。

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都结束了。”陆清和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是啊,都结束了。”我轻声说。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那个久违的机械音,最后一次响起。

【全情节BUG已修复,世界线回归正常。】

【恭喜GM‘秦桑’,完成所有任务。】

【最终奖励发放:一次……许愿的机会。】

许愿?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我看着身边的陆清和,看着他眼中映出的我的倒影。

我还需要许什么愿呢?

我想要的,已经都在我身边了。

我刚想说“不需要”,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疯狂的,大胆的,让我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的念头。

我抬起头,看向陆清和。

“清和哥。”

“嗯?”

“如果……如果我说,我想要一个孩子,你会给我吗?”

10

陆清和彻底愣住了。

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堪称“震惊”的情绪。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失措模样,忽然觉得很有趣。

于是,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学着他曾经引诱我“入局”时的语气,轻声说:

“我说,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我满意地看到,他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原来,运筹帷幄、清冷自持的陆先生,也会害羞。

“桑桑,别闹。”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镇定,但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却出卖了他。

“我没闹。”我退后一步,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我是认真的,清和哥。”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有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家里有你,有我,还有一个……流着我们共同血液的孩子。”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未来。

也是我对那个【许愿机会】的回应。

我不需要财富,不需要权力,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

陆清和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欣喜,有激动,还有一丝……挣扎和痛苦。

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桑桑,不行。”

“为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的身体……”他避开我的目光,看向远方,“二十年前,在那场大火里,我受了很重的伤……我可能……没有办法……”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味,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克制和距离。

原来,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残缺的人。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他。

为他这二十年来,背负着血海深仇,拖着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孤寂和痛苦。

“对不起……”陆清和看到我哭,瞬间慌了手脚,他想抱我,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了,“桑桑,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

我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没关系。”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口,闷声说,“清和哥,没关系的。”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只要有你,就够了。”

“我只要你。”

陆清和的身体,在我的拥抱里,从僵硬,到一点点放松,最后,他伸出双臂,用力地,将我回抱住。

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桑桑……”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久……”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等了。

我们的后半生,还有很长很长。

我会用余下所有的时光,去温暖他,去治愈他,就像他曾经治愈我一样。

我们会像两棵受伤的树,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根系相连,枝叶交错,共同抵御未来的风风雨雨。

【许愿已完成。】

【正在为您生成新的未来……】

脑海里,系统冰冷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但这一次,我却觉得,它无比的温暖。

一年后。

我和陆清和在海外的一个小岛上,举行了婚礼。

没有宾客,没有媒体,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位神父。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他穿着笔挺的礼服。

在落日的余晖下,我们交换了戒指。

神父问他:“陆清和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秦桑小姐为妻,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陆清和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说:“我愿意。”

神父又问我:“秦桑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陆清和先生……”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抢着说:“我愿意!”

我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他的妻子。

神父笑了,宣布我们可以交换亲吻。

陆清和低下头,吻住了我。

那个吻,很轻,很柔,带着海风的咸涩,和阳光的温暖。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反胃。

我推开他,捂住嘴,忍不住干呕起来。

陆清和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紧张地扶住我:“桑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紧张的脸,又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奇妙的变化,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拉着他的手,放到我的小腹上。

然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陆清和,我想,你要当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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