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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11-05 23:28:48

我叫陈安,是青玄宗新收的弟子,天赋平平,本以为未来就是洒扫庭院,了此残生。

直到我被分到了落霞峰,成了大师姐凌霄座下唯一的弟子。

我们的大师姐凌霄,是整个宗门最奇怪的人。明明是掌门亲传,却从不修炼,整日躺在山顶的桃花树下睡觉,仿佛一个活死人。

而宗门真正的天之骄女,是小师妹柳烟。她人美心善,气运冲天,身后跟着一群宗门未来的栋梁。所有人都说,她才是青玄宗的未来,大师姐不过是个占着位置的废物。

我也曾这么以为。

直到那天,柳烟带着她所有的拥趸,手持本该属于大师姐的仙缘信物,杀上落霞峰,说要清理门户,替天行道。

那一刻,睡了十年的大师姐,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才明白,她不是废物。

她是在等,等所有该死的垃圾,自己凑齐了,好一并清理掉。

一、我的师父,好像是具尸体

我叫陈安,进青玄宗三个月了。

我不是什么天才。

测灵根的时候,我就是个五行斑驳的废柴。

能进宗门,纯粹是那年宗门大开山门,缺几个杂役,顺手把我招进来的。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挑水,劈柴,给外门弟子院的灵田浇水。

很枯燥。

但能活命。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直到那天,执事长老把我叫了过去。

他说:“陈安,收拾下东西,以后你去落霞峰。”

我愣住了。

落霞峰。

那是宗主亲传大弟子,我们大师姐凌霄的山头。

整个青玄宗,谁不知道落霞峰是个禁地。

不是因为它有多凶险,而是因为大师姐凌霄,像个活死人。

听说她十年前在一次秘境探险里伤了根基,回来后就废了。

整日躺在落霞峰顶的桃花树下睡觉,不修炼,不见人,不问世事。

宗主念旧情,才没把她赶走。

执事长老看我发愣,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去落霞峰,当大师姐的记名弟子。以后她的起居,你负责。”

我脑子嗡的一声。

记名弟子?

让我去伺候一个活死人?

我张了张嘴,想拒绝。

但看到执事长老那张冷冰冰的脸,我把话咽了回去。

杂役,没人权。

我只能点头:“是,长老。”

背着我那点可怜的行李,我踏上了去落霞峰的路。

山路很安静。

安静得有点诡异。

越往上走,灵气越稀薄,花草也越枯败。

跟别的山头那种仙气缭绕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世界。

山顶,一棵巨大的桃树,花瓣落了一地,厚厚一层,没人打扫。

树下,躺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那就是我的师父,凌霄。

她躺在一张竹编的躺椅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

脸上盖着一片落下的桃花。

呼吸很轻,轻到我几乎感觉不到。

如果不是她胸口还有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起伏,我真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我在她面前站了很久。

她没反应。

我不知道该干嘛。

是叫醒她,还是就这么等着?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干点活。

我放下行李,拿起角落里一把扫帚,开始扫地上的落叶和花瓣。

沙沙的声音,在安静的山顶格外清晰。

我扫得很慢,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可她还是没醒。

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又慢慢往西边落。

我就这么扫了一下午的地。

整个落霞峰,除了我,就只有她,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晚上,山顶的风很冷。

我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缩着身子,不敢睡得太沉。

我怕她半夜突然诈尸。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我打扫,她睡觉。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我开始怀疑,执事长老是不是在耍我。

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自生自灭。

第四天早上,我照例扫地。

扫到她躺椅边的时候,她脸上那片桃花,被风吹掉了。

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

很干净的一张脸,但没什么血色。

嘴唇也是白的。

长得很好看,但是那种没有生气的,像玉雕的好看。

我正看着,她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掉了。

她,要醒了?

二、天之骄女,柳烟

大师姐凌霄的眼皮只是动了一下,又没了声息。

我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我继续扫地。

宗门里的人,渐渐知道我被发配到了落霞峰。

那些之前一起当杂役的,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陈安,你可真倒霉。”

“是啊,跟了个活死人师父,这辈子算完了。”

我只能苦笑。

偶尔,会有外门弟子路过落霞峰山脚。

他们会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看,那就是废人凌霄的山头。”

“听说她当年还是咱们青玄宗第一天才呢,可惜了。”

“什么第一天才,现在还不是个废物。要我说,咱们未来的希望,还得是柳烟小师妹。”

柳烟。

这个名字,我来宗门三个月,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青玄宗真正的天之骄女。

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天灵根,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善良,宗门上下,没人不喜欢她。

掌门把她当亲女儿疼。

几个最有权势的长老,抢着收她为徒。

宗门里的天才弟子,比如炼丹峰的首席弟子,剑峰的大师兄,都围着她转。

她是太阳,所有人都绕着她。

而我的师父凌霄,就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尘埃。

有一次,我去山下领月例。

就是宗门发给弟子的那点灵石和丹药。

负责发放的弟子看了我的身份牌,一脸鄙夷。

“落霞峰的?呵,大师姐的弟子?”

他把我的那份,扔在地上。

“喏,拿去吧。”

几块下品灵石,和一瓶最次的辟谷丹。

洒了一地。

我蹲下去,默默地把东西捡起来。

周围的人都在笑。

我没说话,捡完东西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一阵骚动。

“柳烟师妹来了!”

“快看,是柳烟师妹!”

我回头。

一个穿着淡绿色裙子的女孩,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皮肤白得发光,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一出现,整个屋子都亮了。

所有人都对她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连刚才对我颐指气使的那个弟子,也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

“柳烟师妹,您来了。您的月例,我早就给您备好了,是特等的。”

柳烟微笑着点头,声音像黄鹂鸟一样好听。

“有劳师兄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

看到了我手里脏兮兮的灵石和丹药瓶。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她走到我面前,柔声说:“这位师兄,你是哪个山头的?怎么领的月例是这些?”

她身后的一个跟班,立刻抢着回答。

“师妹,你别理他。他是落霞峰那个废物的弟子。”

“哦?”柳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师兄,我这里有些聚气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辟谷丹强。你拿去用吧。”

她把丹药递给我。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羡慕,嫉妒,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我看着她手里的丹药,又看了看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我没有接。

我只是对她拱了拱手,说:“不必了。多谢师妹好意。”

然后,我转身就走。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目光,瞬间从羡慕变成了嘲笑和不解。

他们肯定觉得我是个不识抬举的傻子。

但我知道,我不能要。

我师父是凌霄。

就算她是个活死人,她也是我师父。

拿了柳烟的东西,就是打了她的脸。

虽然,她可能根本不在乎。

三、她的手,是温的

回到落霞峰,我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扫地生活。

大师姐凌霄依旧躺在树下,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我把从山下带回来的清水和干粮放在她手边的石桌上。

她不吃不喝,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可能是修为高深,早就辟谷了。

哪怕她现在是个废人,曾经的底子也还在。

那天我拒绝了柳烟丹药的事,很快就在宗门传开了。

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清高,有人说我愚蠢。

更多的人,是把我当成一个笑话。

“那个陈安,脑子有病吧?柳烟师妹亲自给的丹药都不要。”

“可不是嘛,守着那个活死人,能有什么出息?”

“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没理会这些。

我只是每天,更卖力地打扫落霞峰。

把每一块石头都擦得干干净净。

把每一片落叶都归拢到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点存在的意义。

这天下午,天阴沉沉的。

看样子要下雨了。

我扫完地,看了看躺椅上的师父。

风把她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我想,要不要把她搬到屋里去。

可我不敢碰她。

万一她真是个死人,我一碰,散架了怎么办?

我犹豫了很久。

雨点,开始往下掉了。

啪嗒,啪嗒。

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我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师父,下雨了,我扶您进屋吧。”

我小声说。

她当然没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扶她的胳膊。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皮肤。

一种奇怪的感觉,传了过来。

不是我想象中的冰冷。

她的皮肤,是温的。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温的。

活人的温度。

我心里一动。

她还活着。

她不是活死人。

我加了点力气,想把她扶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她,手动了一下。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轻,很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人。

“不必。”

只有一个字。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她。

是她在说话。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的脸。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一条缝。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黑漆漆的,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情绪,没有光。

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她看着我,或者说,她的目光穿过了我,看向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然后,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搭在我手背上的手,也滑了下去。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不是。

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度。

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站在雨里,呆呆地看着她。

雨越下越大,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我的师父,她还活着!

她只是在睡觉!

四、一把破剑,斩了雷

大师姐凌霄醒过一次,又睡了过去。

但对我来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不再觉得落霞峰是个冷冰冰的坟墓。

我知道,这里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的师父。

我干活更起劲了。

每天除了打扫,我还开始尝试着修炼。

虽然我的灵根很差,修炼起来事倍功半。

但我不想放弃。

我不想一辈子当个杂役。

我从宗门的,借来最基础的吐纳心法。

每天晚上,我就坐在师父的躺椅不远处,盘腿打坐。

山顶的灵气很稀薄。

我修炼一晚上,体内也凝聚不了多少灵力。

但聊胜于无。

师父依旧在睡觉。

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

但我总觉得,她在看着我。

虽然她眼睛闭着。

这天,我正在修炼,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大片的乌云。

黑压压的,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云层里,有紫色的电光在闪烁。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来,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上。

那座山头,直接被劈掉了一半。

我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天劫?

有人在渡劫?

不对。

这威势,比寻常的天劫要恐怖得多。

更像是……天罚。

是老天爷在发怒。

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随时都要被碾碎。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我身后传来,护住了我。

是师父。

我回头,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她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有点乱,眼神也有些惺忪。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劫云。

然后,她皱了皱眉。

似乎有点不耐烦。

“吵。”

她又说了一个字。

声音依旧沙哑,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然后,她做了一个动作。

她伸出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一把剑,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啊。

剑身坑坑洼洼,布满了铁锈。

剑刃上全是缺口。

剑柄的缠绳,也早就烂掉了。

这哪里是剑。

这分明是一块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废铁。

我甚至怀疑,用它砍柴,都会断掉。

可师父,就那么握着这把破剑,站了起来。

她没有摆出任何架势。

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对着天空,挥了一下。

没有剑光。

没有剑气。

什么都没有。

就是很普通的一次挥动。

像是在赶苍蝇。

但是,天空中的劫云,却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翻滚的雷电,凝聚的威压,全都停住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

咔嚓……

一声轻响。

那厚得看不到边的劫云,从中间,裂开了一道整整齐齐的缝。

就像一块豆腐,被人用刀切开了。

阳光,从裂缝里照了进来。

金色的光柱,穿透云层,洒在落霞峰上。

也洒在了师父的身上。

她沐浴在阳光里,提着那把破剑。

整个人,像是一尊神。

天空的劫云,以那道裂缝为中心,飞快地消散。

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

刚才还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又恢复了晴朗。

蓝天白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父打了个哈欠。

手一松,那把破剑,就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了。

她又重新躺回了躺椅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站在原地,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把破剑……

把天……给劈了?

这……这是废人?

这他妈要是废人,那整个青玄宗,算什么?

一群蝼蚁吗?

我看着躺椅上那个仿佛人畜无害的师父,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

五、柳烟上门,要杀人

师父一剑斩了天劫。

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落霞峰又恢复了平静。

师父继续睡觉。

我继续扫地,修炼。

但我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开始疯狂地在宗门里查找资料。

我想知道,我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十年前的秘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个能一剑斩天劫的绝世强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我什么都查不到。

关于大师姐凌霄十年前的记录,一片空白。

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从那以后,柳烟开始在宗门里崛起。

各种奇遇,各种机缘,不断地落在她头上。

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而我的师父,成了被遗忘的背景板。

我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天,我正在给师父打扫房间。

她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连个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我擦桌子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桌上的一个木盒子。

盒子没锁。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镜子只剩下一半,但依旧能照出人影。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就在这时,镜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很模糊,也很快。

我看到一片火海。

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浑身是血,被一把金色的长枪钉在石壁上。

她的心脏位置,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她对面,站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笑得很开心。

她的手里,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是……柳烟!

而被钉在墙上的那个白衣女子……

是师父!

我吓得手一抖,木盒子掉在了地上。

镜子摔得更碎了。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柳烟的崛起,不是因为她气运好。

是因为她……夺走了我师父的东西!

那颗七彩的心脏,应该是我师父的!

她不仅夺走了师父的心,还想杀了她!

一股凉气,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柳烟,那个在所有人眼里善良纯洁的仙子。

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冲出房间,跑到桃树下。

师父还在睡。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如刀绞。

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就在我心神激荡的时候。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山下传来。

不止一股。

是很多股。

我抬头看去。

只见山道上,出现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正是柳烟。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衣服,衬得她更是明艳动人。

在她身边,跟着剑峰的大师兄,炼丹峰的首席,还有几个长老的孙子。

都是宗门里有头有脸的天才弟子。

他们每个人,都气势汹汹,眼神不善。

他们来干什么?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烟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山顶。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废物,果然还在。”

她身后的剑峰大师兄,叫李御。

他上前一步,指着我,厉声喝道:“陈安!你可知罪?”

我皱眉:“我何罪之有?”

“哼!你身为青玄宗弟子,却甘愿与凌霄这等废人同流合污,就是大罪!”李御义正言辞。

我气笑了。

“我师父是掌门亲传,我是她座下弟子,怎么就成了同流合污?”

柳烟掩嘴轻笑一声。

“陈安师兄,话不能这么说。”

“凌霄师姐她……十年前走火入魔,早已堕入魔道。掌门念及旧情,才将她困于此地。”

“我们今天来,是奉了掌门和诸位长老之命,前来清理门户的。”

清理门户?

我心里一沉。

他们是要……杀了我师父!

我立刻挡在了躺椅前面。

“你们休想!”

“就凭你?”李御不屑地看着我,“一个炼气期的小杂役,也敢拦我们?”

“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凌霄!”

柳烟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躺椅上凌霄的身上。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快意。

“凌霄,十年了。”

“你霸占着大师姐的位置,也该还给我了。”

“还有你偷走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手里,托着一个罗盘。

罗盘的指针,正对着师父的方向,嗡嗡作响。

“找到你了,‘天命’的碎片。”

柳烟笑得无比灿烂。

“杀了你,我就能集齐所有碎片,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女!”

“到时候,整个修真界,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

她疯了。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而她身边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痴迷和狂热。

他们,都是她的信徒。

“动手!”柳烟下令。

李御第一个拔出了剑。

“凌霄!受死!”

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我师父的脖子,就斩了过来。

六、醒来,杀人

李御的剑很快。

他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这一剑,足以开山裂石。

而我,只是个炼气三层。

我连反应都来不及。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气,劈向师父。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声音,没有传来。

我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道足以斩断山峰的剑气,在离师父脖子还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就那么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甚至都没有坐起来。

就那么躺着,抬起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轻轻地,夹住了那道剑气。

就像夹住一片树叶那么轻松。

李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拼命地催动灵力,想让剑气再前进一分。

可那道剑气,像是被焊死在了空中,纹丝不动。

“这……这怎么可能?”

李御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不止是他。

柳烟,和其他所有跟来的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凌霄,像是看到了鬼。

“你……你不是废了吗?”柳烟的声音在发抖。

师父没理她。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御的身上。

依旧是那种空洞,死寂的眼神。

然后,她夹着剑气的手指,轻轻一用力。

咔嚓。

那道凌厉的剑气,寸寸断裂。

化作了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噗!”

李御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招。

不,连一招都算不上。

只是动了动手指。

一个筑基后期的天才剑修,就废了。

整个山顶,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师父,终于从躺椅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她看向柳烟,沙哑地开口。

“十年了。”

“我给了你十年时间。”

“你就找来这么一群废物?”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柳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一直在装?”

“装?”师父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冰冷。

“一只偷吃了米粒的老鼠,会觉得猫是在装睡吗?”

“不。”

“猫只是懒得动。”

“它在等,等这只老鼠,把洞里所有的同伴,都叫出来。”

“然后,一锅端。”

师父站了起来。

她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无风自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

而是某种更加纯粹的,黑暗。

落霞峰,仿佛被从这个世界,剥离了出去。

变成了一座孤岛。

一座……刑场。

“你……你想干什么?”炼丹峰的首席弟子,声音颤抖地问。

“凌霄,我爷爷是执法长老!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师父没说话。

她只是抬起手,对着那个弟子,凌空一指。

噗。

那个弟子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鲜血,溅了旁边人一脸。

“啊!”

一个女弟子,当场就吓得尖叫起来。

可她刚叫出声,脑袋就飞了出去。

咕噜噜,滚到了柳烟的脚边。

那双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

“跑!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剩下的人,顿时作鸟兽散,拼了命地往山下跑。

可他们,跑得掉吗?

师父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抬起脚,轻轻往地上一跺。

嗡!

一道无形的波纹,以她为中心,扩散开去。

那些正在逃跑的弟子,身体,在同一时间,僵住了。

然后,他们的身体,开始从脚下,一点点地,变成灰烬。

那种感觉,就像是沙子做的雕像,被风吹散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出任何动作。

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不到十个呼吸。

柳烟带来的那些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宗门未来。

全都……灰飞烟灭了。

连一根毛都没剩下。

山顶,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我和师父。

还有……已经吓瘫在地上的柳烟。

七、天命?我就是天命

柳烟瘫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她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景象,身体抖得像筛糠。

“魔鬼……你是魔鬼……”

她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师父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才发现吗?”

“晚了。”

师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柳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你不能杀我!我是天命之女!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杀了我,这个世界都会崩溃的!”

“天命?”师父歪了歪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伸出手,捏住柳烟手里的那个罗盘。

轻轻一用力。

咔嚓。

那个所谓的仙缘信物,被她捏成了齑粉。

“你说的天命,就是这么个垃圾玩意儿?”

“不!不!”柳烟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是真的!我是穿书来的!我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情节!”

“你只是个恶毒女配,是个给我送机缘的踏脚石!你的结局,就是被我踩在脚下,然后凄惨地死去!”

“这才是天命!”

我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穿书?什么情节?什么女配?

但师父,好像听懂了。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哦?书?”

“有意思。”

她蹲下身,和柳烟平视。

“那书上,有没有告诉你。”

“所谓的‘天命’,是谁写的?”

柳烟愣住了。

“是……是天道啊……”

“天道?”师父笑了。

“那你再看看,我是谁。”

师父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柳烟的眉心。

柳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又瞬间缩小。

她的脸上,露出了比刚才看到杀人时,还要惊恐一万倍的表情。

那是一种……看到了世界真相,精神彻底崩溃的表情。

“不……不……不……不可能……”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剧本……剧本是你写的?”

“天道……是你捏的?”

“这个世界……是你的玩具?”

柳烟的七窍,开始流出鲜血。

她的精神,承受不住这恐怖的信息,已经开始崩溃了。

“原来……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我以为我拿着剧本,其实我一直在你的剧本里……”

“哈哈……哈哈哈哈……”

柳烟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整个人,彻底疯了。

师父收回了手指,站起身,脸上恢复了那种万年不变的冷漠。

“现在,你还觉得,你有天命吗?”

柳烟疯癫地笑着,指着师父。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丹王谷的少谷主,他爱我如命!为了我,他可以打败整个青玄宗!”

“还有万剑山的圣子,他说过,谁敢动我一根汗毛,他必将对方碎尸万段!”

“还有东海的妖皇,他许诺过,要娶我为后!”

“他们……他们马上就会来了!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叫嚣着。

我听得心惊肉跳。

丹王谷,万剑山,东海妖族。

那可都是北境最顶级的势力。

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地灭掉我们青玄宗。

师父,她……能应付得了吗?

我紧张地看向师父。

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反而,有一丝……期待?

“哦?都叫来了?”

“很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她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轻声说了一句。

“那就,让他们来吧。”

“我正好,也睡得有点腻了。”

八、我师父,一个人包围了他们

柳烟的后台,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她的话音刚落。

三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降临到了青玄宗。

东边的天空,被一片金色的火焰染红。

一个骑着三足金乌,身穿华丽丹袍的俊美青年,悬浮在空中。

他的眼神,倨傲而冷漠。

“谁敢伤我的烟儿?”

是丹王谷的少谷主,炎辰。

西边的天空,剑气纵横。

一个白衣胜雪,背负古剑的男子,脚踏一道千丈剑罡而来。

他的目光,比剑还要锋利。

“动柳烟者,死。”

是万剑山的圣子,剑无心。

北边的天空,乌云滚滚,妖气冲天。

一个身材魁梧,头生龙角的霸道男子,撕裂空间,踏步而出。

他周围的海水,都在咆哮。

“本皇的女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是东海的妖皇,敖烈。

三个人,呈掎角之势,将小小的落霞峰,围在了中间。

他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战力。

他们身上的威压,让整个青玄宗的山脉,都在颤抖。

宗主和所有长老,全都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知几位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掌门的声音,都在打颤。

炎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柳烟,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

随即,他看向凌霄,杀气暴涨。

“是你,伤了她?”

剑无心的目光,也锁定了凌霄。

“给你一个自尽的机会。”

敖烈更是直接。

“把她交出来,本皇可以考虑,只灭你青玄宗满门。”

他们三个,高高在上,如同神明,在宣判凡人的死刑。

青玄宗所有的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看向落霞峰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完了。

青玄宗,要因为凌霄这个废物,被灭门了。

柳烟看到她的男人们都来了,又恢复了嚣张。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凌霄,对那三个人哭诉。

“辰哥哥,无心,敖烈!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

“她废了我的修为,还杀了李师兄他们!”

“你们快杀了她!给我报仇!”

三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找死!”炎辰怒喝一声。

他抬手,一团金色的火焰,就朝着落霞峰砸了过来。

那是异火榜上排名第九的,太阳真火。

据说,可以焚山煮海。

这一团火下来,别说落霞峰,整个青玄宗,都要化为灰烬。

所有人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我师父很强。

但她,能同时对抗三个这样的怪物吗?

火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落下。

然而。

那团火焰,在距离落霞峰还有百丈的时候,停住了。

就像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师父,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她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三个人。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三只蝼蚁。”

“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她的声音很轻。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炎辰,剑无心,敖烈,三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他们是天之骄子,是各自领域的王者。

何曾被人,用这种语气,称作“蝼蚁”?

“狂妄!”敖烈怒吼。

他一拳挥出,空间都在震荡。

一道黑色的龙形拳罡,咆哮着冲向落霞峰。

师父,还是没动。

她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纤细,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指。

对着那道毁天灭地的拳罡,轻轻一点。

啵。

一声轻响。

那道足以打穿一座山脉的拳罡,就像个肥皂泡一样,碎了。

敖烈的身体,猛地一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的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炎辰和剑无心,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起上!”剑无心低喝一声。

他背后的古剑,锵然出鞘。

一道百丈长的剑芒,照亮了整个天空。

“焚天火莲!”炎辰双手结印。

一朵由太阳真火组成的巨大火莲,在空中绽放。

“怒海狂涛!”敖烈也用上了真本事。

他身后,浮现出一片汪洋大海的虚影,掀起滔天巨浪,拍向落霞峰。

三个当世最顶尖的强者,同时出手。

整个天地,都为之色变。

青玄宗的人,已经吓得晕过去一大片了。

我抓着身边的桃树,才能勉强站稳。

我看着被无尽的能量淹没的师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

在三种能量的核心。

我师父凌霄,只是慢悠悠地,抬起了她的右手。

然后,对着天空,轻轻一握。

“聒噪。”

九、世界,是个鸟笼

师父握拳的那一刻。

时间,又一次静止了。

焚天的火莲,百丈的剑芒,咆哮的海浪。

所有毁天灭地的攻击,都凝固在了空中。

然后,开始……倒流。

是的。

倒流。

火莲重新变成火焰,火焰又缩回炎辰的手心。

剑芒化作剑气,剑气又回到了剑无心的剑鞘。

海浪变成水汽,水汽又消失在敖烈的身后。

仿佛有人按下了倒带键。

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就这么被抹去了。

炎辰,剑无心,敖烈,三个人保持着出手的姿势,僵在空中。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和茫然。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父松开了拳头。

淡淡地开口:“我说过,你们是蝼蚁。”

“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觉悟。”

“不该觊觎,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她说着,身影一闪,出现在了炎辰的面前。

炎辰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到底是谁?”炎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是谁?”

师父的手,开始用力。

“我就是你口中,那颗被偷走的‘天命’。”

咔嚓。

炎辰的脖子,被她轻易地捏断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丹王谷少谷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了气。

师父随手一扔,把他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下去。

然后,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剑无心的面前。

剑无心比炎辰要硬气一点。

他死死地盯着师父,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我不信!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强者!”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师父看着他。

“只是因为,你们太弱了。”

“弱到……连这个世界的真相,都看不清。”

师父的手,按在了剑无心的天灵盖上。

“既然你那么好奇,我就让你,看一看吧。”

嗡!

剑无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无比。

随即,无尽的恐惧,从他的眼底,涌了出来。

“不……不……这是……这是假的……”

“世界……世界是假的……”

“我们……我们都是……笼子里的鸟……”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精神彻底崩溃了。

师父收回了手。

剑无心,已经变成了一个流着口水的白痴。

从空中,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东海妖皇,敖烈。

他已经吓得快尿了。

看到师父看向他,他“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空中。

“大人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我不知道是您啊!我再也不敢了!”

他拼命地磕头,把虚空都磕得咚咚响。

刚才的霸气,荡然无存。

师父飘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晚了。”

“我说过,要一锅端。”

“就必须,整整齐齐。”

师父的手,按在了敖烈的龙角上。

轻轻一掰。

咔嚓!

那对坚硬无比的龙角,被她硬生生地掰了下来。

“啊!”

敖烈发出凄厉的惨叫。

龙角,是龙族的力量之源。

被掰断龙角,比杀了他还难受。

师父拿着两根血淋淋的龙角,在手里掂了掂。

“这个,拿回去给我徒弟炖汤,应该不错。”

她看了我一眼。

我吓得一个哆嗦。

然后,她一脚踹在敖烈的胸口。

敖烈像一颗炮弹,被踹飞了出去,消失在了天际。

死活不知。

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三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一个死,一个疯,一个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炷香。

山下,青玄宗的众人,包括掌门和长老,已经全部石化了。

他们跪在地上,仰着头,张着嘴,像是被抽走了魂。

柳烟,也呆住了。

她最大的依仗,她所有的后台。

就这么……没了?

被眼前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废物”,像捏死蚂蚁一样,全都解决了?

“不……这不是真的……”

柳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师父,从空中,缓缓落下。

落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还有谁,能救你吗?”

十、我的剑,只杀该杀之人

柳烟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凌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怪物?”师父想了想。

“或许吧。”

她不再理会柳烟。

而是转过身,看向山下的青玄宗众人。

她的目光,扫过掌门,扫过那些长老。

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

“十年了。”

“我沉睡的这十年,你们,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

“把一个小偷,当成了宝贝。”

“我的山头,成了禁地。”

“我的弟子,被人欺辱。”

师父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掌门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凌霄……师侄……不……前辈,我们……我们不知道啊!”

“是柳烟!都是柳烟蒙蔽了我们!”

一个长老,立刻把锅甩给了柳烟。

“对对对!我们都被她骗了!”

“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剩下的人,也纷纷附和。

好像一瞬间,他们都成了无辜的白莲花。

我听着,都觉得恶心。

师父笑了。

“不知道?”

“她夺我本源,你们说,是我修炼出了岔子。”

“她抢我机缘,你们说,是她福缘深厚。”

“她把我钉在诛仙崖,你们说,是我罪有应得。”

“十年里,你们有谁,来看过我一眼吗?”

“有谁,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师父每说一句,那些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因为师父说的,都是事实。

“现在,告诉我。”

“你们,该不该死?”

师父的最后一个字落下。

一股冰冷的杀意,笼罩了整个青玄宗。

“不!前辈饶命啊!”

掌门第一个磕头求饶。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求前辈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

“同门之谊?”

师父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

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的剑,不认同门。”

“只杀,该杀之人。”

她抬起了手。

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看到这把剑,掌门和长老们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们要死了。

他们所有人,都要死了。

然而,师父的剑,并没有挥下去。

她只是提着剑,一步步地,从山顶,走了下去。

她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她从跪着的掌门身边,走了过去。

没有看他一眼。

她从那些瑟瑟发抖的长老身边,走了过去。

也没有停留。

她走过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外门弟子。

走过那些对柳烟阿谀奉承的内门弟子。

她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了青玄宗的山门。

然后,她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这座她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宗门。

看着山上,那些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对我,招了招手。

“陈安,过来。”

我愣了一下,赶紧跑了下去。

跑到她的身边。

“师父。”

“我们走。”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走?去哪儿?”我下意识地问。

“离开这个垃圾堆。”

说完,她就提着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门。

我回头,看了一眼山上。

掌门他们,还跪在原地,一脸的劫后余生,和不敢置信。

她……竟然放过了他们?

为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了师父的脚步。

只剩下柳烟一个人,还瘫在落霞峰顶。

没有人理她。

她没有死。

但她,比死了还难受。

因为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光环,还要被所有人唾弃的未来。

这或许,才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十一、屠夫的刀,与神明的剑

我和师父,离开了青玄宗。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师父没说,我也不敢问。

我们就像两个游荡的孤魂,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上,师父很少说话。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发呆,或者睡觉。

有时候,她会找个风景好的地方,躺下就是十天半个月。

而我,就在她旁边,打坐,修炼。

偶尔,我们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麻烦。

比如山贼,或者妖兽。

但没有一个,能扛得住师父一根手指头。

我渐渐地,也习惯了。

我知道,跟在她身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这天,我们路过一个小镇。

镇子很热闹,人来人往。

师父破天荒地,说要进去逛逛。

我们在一个面摊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

我吃得很香。

师父只是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条,一根都没吃。

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凡人,眼神有些……迷茫?

我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陈安。”她忽然叫我。

“哎,师父,我在。”我赶紧应道。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问了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我愣住了。

我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地回答:“为了……吃饱饭?”

师父看了我一眼,笑了。

“你倒是实在。”

她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走吧。”

我们继续上路。

走出了很远,她才又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青玄宗那些人吗?”

我摇了摇头。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以她的性格,把整个宗门屠了,才更正常。

“因为,没意思。”

师父淡淡地说。

“杀一群跪地求饶的废物,和踩死一群蚂蚁,没什么区别。”

“我的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强者的血了。”

“它会……生锈的。”

我听得心里发毛。

我师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她不像个修士。

更像个……厌倦了杀戮的屠夫。

或者说,一个找不到对手的神明。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条大河边。

河水很急。

师父站在河边,看着滚滚的河水,又开始发呆。

我不敢打扰她。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飞快地向我们靠近。

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立刻警惕起来,挡在了师父面前。

很快,三道人影,落在了我们不远处。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丹王谷的长老服。

他身边,是一个中年剑客,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还有一个,是个妖气冲天的壮汉。

他们看着我身后的师父,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杀意。

“你就是凌霄?”丹王谷的长老,声音嘶哑地开口。

“是你,杀了我孙儿炎辰?”

“是你,废了我们万剑山的圣子?”

“是你,重伤了我们东海的妖皇?”

三个人,一步步地逼近。

他们的修为,比炎辰他们,只高不低。

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师父,终于从发呆中,回过了神。

她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人,叹了口气。

“又来了。”

“真是……没完没了。”

她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你们,是一起来送死?”

“还是,一个一个来?”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那三个人。

“狂妄小辈!今天,老夫就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孙儿的在天之灵!”

丹王谷的长老怒吼一声,一掌拍了过来。

一个巨大的火焰掌印,遮天蔽日。

师父,连看都没看。

只是随手一挥。

那火焰掌印,就倒飞了回去。

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十倍不止。

那个长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被自己的掌印,拍成了一滩肉泥。

秒杀。

又是秒杀。

剩下的那个剑客和妖族壮汉,都看傻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成名几千年的渡劫期大能,就这么……没了?

他们看着云淡风轻的凌霄,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他们终于明白,炎辰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

“跑!”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可他们,跑得了吗?

“来了,就留下吧。”

师父的声音,像是催命的魔咒。

她伸出两只手,对着逃跑的两个人,凌空一抓。

那两人的身体,就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回来。

被师父,一手一个,掐住了脖子。

“前……前辈饶命……”

两人拼命地挣扎,求饶。

师父没理他们。

她只是看着手里的两个人,自言自语。

“杀了你们,又会有更老的人来。”

“杀了老的,又会有他们的老祖宗爬出来。”

“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烦不胜烦。”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这些窝,都给端了才行。”

她说着,手上一用力。

咔嚓,咔嚓。

两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体,掉进了滚滚的江水里,瞬间就被冲走了。

师父甩了甩手,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陈安。”

“嗯?”

“想不想看一场,盛大的烟花?”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师父笑了。

“那就走吧。”

“带你去看,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

十二、落幕,还是开始?

师父说的烟花,我很快就看到了。

那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壮观,最惨烈,也最美丽的烟花。

丹王谷。

万剑山。

东海龙宫。

师父带着我,一家一家地,找上了门。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

就是杀。

从山门,一直杀到他们的祖地。

从外门弟子,一直杀到闭死关的老祖宗。

凡是参与过追杀她,或者对她动过杀念的人。

一个,都没放过。

血,染红了山川。

火,烧尽了殿宇。

哀嚎声,响彻了云霄。

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地,仙家福地。

在师父的剑下,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一个个传承了数万年的古老势力,就这么被她,连根拔起。

而她,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变过。

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她杀人,不像在复仇。

更像是在……打扫卫生。

把一些碍眼的垃圾,清理掉。

北境,因为她的存在,掀起了滔天的血雨腥风。

无数的修士,在恐惧中颤抖。

他们给师父,起了一个外号。

白衣女魔。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一座座仙山崩塌,看着一个个强者陨落。

我的心,从一开始的震惊,恐惧,到后来的麻木。

我不知道她做的是对是错。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师父。

这就够了。

清理完最后一个仇家。

师父带着我,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小镇。

还是那个面摊。

我们又坐了下来。

老板已经换了人。

师父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又开始发呆。

良久,她才开口。

“陈安,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

是啊,都结束了。

该死的,不该死的,好像都死得差不多了。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她问我。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跟了她,我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了。

“我……我想跟着师父。”我小声说。

师父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好跟的。”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睡一个很长的觉。”

“以后,可能……都不会再醒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疲惫。

我心里一慌。

“师父,你要去哪?你要抛下我吗?”

“不算是抛下。”

她从怀里,拿出那面破碎的镜子。

她用手指,在镜子上一抹。

镜子,恢复了原状。

她把镜子递给我。

“这个世界,是我无聊时,做的一个梦。”

“或者说,是关押一个‘偷渡者’的笼子。”

“现在,那个偷渡者(柳烟),已经被废了。这个笼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梦,也该醒了。”

她的话,我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我却完全不明白。

“拿着这面镜子,你可以选择,留在这个即将破碎的梦里,当一个土皇帝。”

“或者,捏碎它,去往真正的‘外面’。”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

“怎么选,看你自己。”

说完,她站了起来。

身影,开始一点点地,变得透明。

“师父!”我急了,伸手去抓她。

却抓了个空。

“记住,陈安。”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那些,自称了解你‘命运’的人。”

“因为真正的命运……”

“永远,握在自己的剑里。”

话音落下。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手里,只剩下一面冰冷的镜子。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热闹。

没有人知道,刚才这里,坐着一个刚刚毁灭了半个修真界的女魔头。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所在的世界,即将崩溃。

我看着手里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我茫然的脸。

外面,是什么样的?

我的剑,又该握向何方?

我不知道。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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