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知珩,是天衍宗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也是门派里公认的深情种子。
我有个白月光师妹,萧宁玉。
还有一个宗门强塞给我的契约道侣,云舒。
所有人都说,云舒是走了大运,才能攀上我这根高枝。
她温柔、体贴、娴静,对我百依百顺,像个完美的瓷娃娃。
我心里也这么觉得。
我以为我们的剧本是,我对白月光爱而不得,她在我身后默默垂泪,最终我会幡然醒悟,发现她的好。
直到那天,我的白月光带着人上门挑衅。
她指着云舒的鼻子,让她滚出我的洞府。
我正准备上演一出维护白月光、训斥道侣的经典戏码。
结果云舒笑了笑,当着我的面,徒手掰断了萧宁玉的本命飞剑。
掰成了八段。
还问她:“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凑个整。”
我才猛然发现。
她不是什么娇妻,也不是什么替身。
她是个疯子。
一个能把我连同这个剧本一起撕碎的疯子。
1.我的道侣是个瓷娃娃
我叫陆知珩。
天衍宗的大师兄。
在外人眼里,我是天之骄子,修为高深,前途无量。
在宗门师妹们眼里,我是那个爱而不得的深情疯子。
我心里有个白月光,叫萧宁玉。
为了她,我拒了无数仙门贵女的示好。
可惜,我还是没能逃过宗门的安排。
一年前,宗主和几个长老,强行给我塞了个契约道侣。
叫云舒。
云舒这人,怎么说呢。
就像个顶配的瓷娃娃。
长得好看,找不出一丝瑕疵。
性格也温顺得不像话。
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我让她备茶,她端上来的茶水温度永远不多不少。
我一个月不回洞府,她也毫无怨言。
我偶尔回去,冷着一张脸,她也只是安静地给我递上一杯热茶,然后默默退到一边,绝不多看我一眼。
宗门里的人都羡慕她。
说她一个外门捡回来的孤女,灵根平平,竟然能成为我陆知珩的道侣,简直是祖坟上长了棵通天建木。
我也这么觉得。
我认定她爱我爱得深入骨髓,所以才这般卑微。
这让我既有点烦躁,又有一丝隐秘的满足。
我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痴心妄想。”
她每次都只是低着头,轻轻地“嗯”一声。
那声音跟羽毛似的,挠得我心里痒痒的,又有点不得劲。
总觉得,这剧本不对。
按照正常的虐恋剧本,她不应该偷偷哭,不应该找我质问,不应该对我爱恨交织吗?
她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的好友,二师弟陈胖子,有次喝多了,拍着我的肩膀说:“陆哥,你那道侣,看着怪可怜的。守着个空洞府,守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图啥啊?”
我冷哼一声。
“图我的身份,图我的资源,还能图什么?”
陈胖子咂咂嘴,没再说话。
那天,我因为修炼出了点岔子,心情烦闷,提前回了洞府。
一进门,就看到云舒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她面前摆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灵气,在那石头上划来划去。
我皱了皱眉。
“你在干什么?不好好打坐,玩石头?”
我的语气很冲。
她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手指立刻收了回去。
那块石头“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她站起来,对我行了一礼,声音还是那么柔顺。
“师兄,你回来了。”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内室。
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一个连筑基都费劲的女人,宗门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塞给我?
简直是我的污点。
我闭关调息了三天。
三天里,云舒没来打扰我一次。
洞府门口摆放的餐食和清茶,总是准时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第四天,我出关时,精神好了很多。
路过院子,我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地上。
那块被她玩过的石头,还静静地躺在草丛里。
我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
石头入手冰凉,没什么特别的。
但当我用神识扫过时,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石头内部,被人用一道精纯无比的剑气,刻下了一套繁复到极点的剑阵。
那剑阵之精妙,连我这个被誉为“剑道奇才”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这……这是谁干的?
我猛地回头,看向云舒的房间。
房门紧闭,悄无声息。
一个荒谬的念头从我心底升起。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连一把像样的飞剑都没有,怎么可能懂这么高深的剑阵。
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把石头扔回草丛,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洞府。
我需要去找宁玉。
只有在宁玉那里,我才能找到一丝平静。
我没看到,在我走后,云舒的房门被推开一道缝。
她看了看地上的石头,又看了看我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那表情,不像失落,倒像是……嫌麻烦。
2.白月光她回来了
萧宁玉回来了。
她三年前被派去东海秘境历练,如今终于归来。
消息传遍整个天衍宗,所有人都知道,我陆知珩的好日子,和我那娇妻道侣的苦日子,要一起来了。
我去山门口接她。
她还是老样子,一袭白衣,清冷如月。
看到我,她眼圈一红。
“师兄。”
我心头一颤,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又被宗门规矩束缚住。
“回来就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她看到了我身后跟着的陈胖子等人,眼神黯淡下去,点了点头。
“师兄,听说你……已经有了道侣?”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心口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是宗门安排。”我立刻解释,“我与她,并无半分情分。”
萧宁玉勉强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的,师兄。”
周围的师弟师妹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一对被宗门强行拆散的苦命鸳鸯。
而那个叫云舒的女人,就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那根刺。
我亲自把萧宁玉送回她的住所。
一路上,她都在讲述自己在秘境的经历,九死一生。
我听得心疼不已。
“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我保证道。
她抬头看我,眼中水光潋滟。
“师兄,可你已经……”
“我说了,我与她只是契约关系。”我打断她,语气加重,“我的心,永远只属于你。”
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肉麻,但剧本就该这么走。
萧宁玉这才破涕为笑。
送完萧宁玉,我回了洞府。
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一进门,就看到云舒正在侍弄她那几盆破花草。
她穿了件淡青色的长裙,侧影看着安静又美好。
但我一看她那张脸,就想起萧宁玉受的委屈。
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倒是清闲。”我冷冷地开口。
她回头,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起身行礼。
“师兄。”
“萧师妹回来了,你知道吗?”我问。
“听说了。”她点头。
“听说了?”我气笑了,“你没什么想说的?”
她看着我,眼神很平静,带着一丝困惑。
“我该说什么?”
我被她噎住了。
是啊,她该说什么?
说恭喜我?还是质问我?
可她什么都没说,这让我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以后,离宁玉远一点。”我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她若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去找她。”云舒答道。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她若不来找我”?
搞得好像宁玉会主动来找她麻烦一样。
“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我丢下这句话,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心里烦躁得想杀人。
这个云舒,太不对劲了。
她不哭不闹不上吊,让我这个虐文男主一身的本事,都不知道往哪儿使。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你使不上力,还把你憋得内伤。
我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她拿的,可能不是虐文女主剧本,而是……种田文女主剧本?
不然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摆弄她那些破花破草。
我不知道,我眼里的这些“破花破草”,每一株都是外界已经绝迹的、能让炼丹大师们打得头破血流的珍稀灵植。
而她浇花的“水”,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一滴就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九天甘霖”。
3.她说,别影响我修炼
萧宁玉开始行动了。
她没有直接来找云舒,而是先发动了舆论攻势。
一时间,整个天衍宗都在流传。
说云舒鸠占鹊巢,心机深沉,用不正当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萧宁玉的位置。
说我陆知珩被妖女蒙蔽,辜负了白月光的一片痴心。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剧it本。
我就该被千夫所指,在爱与责任之间痛苦挣扎。
陈胖子都快愁死了。
“陆哥,你管管啊!再这么下去,云舒师妹在宗门里还怎么做人?”
我瞥了他一眼。
“她自己都无所谓,你急什么?”
是的,云舒毫无反应。
她依旧每天待在洞府里,打坐,看书,浇花。
仿佛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主角不是她。
这种淡定,让萧宁玉坐不住了。
这天,萧宁玉带着她最忠实的跟班,柳霏霏,直接堵在了我洞府门口。
柳霏霏是执法长老的孙女,向来嚣张跋扈。
“云舒!你给我出来!”柳霏霏掐着腰,声音尖锐。
我正在打坐,被这一嗓子吵得气血翻涌。
刚要出去,就看到云舒先我一步,推开了洞府大门。
她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眉头微微蹙起。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类似“不悦”的表情。
“有事?”她问,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有事?”柳霏霏笑了,“你霸占着陆师兄道侣的位置,还有脸问我们有什么事?你这个shamess的女人!”
一些很难听的词从柳霏霏嘴里蹦出来。
萧宁玉站在一旁,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准备出场了。
该我扮演那个维护白月光,呵斥现任的渣男角色了。
我刚要迈步,就听见云舒开口了。
“说完了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
柳霏霏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云舒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她,“如果你们今天来,只是为了在我门口制造一些噪音,那现在可以结束了。”
“你!”柳霏霏气得脸都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说着,手上灵光一闪,一条火红色的鞭子出现在手里。
“今天我就替陆师兄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鞭子带着破空声,朝云舒的脸抽了过去。
萧宁玉惊呼一声,捂住了嘴,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出手阻拦。
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
云舒没躲。
她只是抬起了手。
两根手指。
雪白、纤细,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她就用这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条来势汹汹的火鞭。
鞭子上的灵火瞬间熄灭。
整个场面安静得可怕。
柳霏霏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到错愕,再到惊恐,只用了一瞬间。
她想把鞭子抽回来,却发现鞭子像是被铁钳焊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你……你放手!”柳霏霏的声音都在发抖。
云舒没看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萧宁玉。
“是你让她来的?”
萧宁玉脸色发白,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是霏霏她自己……”
“哦。”
云舒应了一声,然后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条由千年火蚕丝和赤炎晶炼制而成的上品法器,火云鞭,从中间断了。
云舒松开手,半截鞭子掉在地上。
她又看了一眼柳霏霏。
柳霏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跑。
萧宁玉也吓得连连后退,看云舒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云舒从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
“会影响我修炼的效率。”
然后,她转身,关上了洞府大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徒手……掰断了上品法器?
我看着地上那半截鞭子,又看了看紧闭的洞府大门。
我那个柔弱不能自理、连筑基都费劲的瓷娃娃道侣呢?
去哪了?
4.她好像……比我能打
柳霏霏回去之后,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
第二天,执法长老就带着人找上了门。
气势汹汹,一副要拆了我洞府的样子。
“陆知珩!让你道侣出来!”执法长老是个暴脾气,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我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刘长老,有话好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执法长老吹胡子瞪眼,“我孙女的本命法器都被毁了,你跟我说误会?那个叫云舒的呢?让她滚出来受罚!”
我心里一阵烦躁。
这事儿确实是云舒不对,怎么能当众毁人法器呢?
太不给我面子了。
也太不给执法长老面子了。
我转身,准备去叫云舒出来,让她道个歉,把这事揭过去。
刚转身,就看到云舒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今天换了身白裙子,看着还是那么人畜无害。
她走到我身边,先是对着执法长老行了一礼。
“刘长老。”
“哼,你还知道我是长老?”刘长老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昨日为何无故损毁同门法器?”
云舒抬起头,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不算无故。”
“哦?”刘长老气笑了,“那你说说,什么缘故?”
“柳师妹持械,意图攻击我,按照宗门规矩,我有权自卫反击。”云舒不紧不慢地说。
“自卫反击?”刘长老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那你也不能毁了她的法器!她才多大,你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她对我出手时,并未因为我是长辈而手下留情。”云舒的逻辑清晰得可怕,“我反击时,自然也无需顾忌她的年纪。”
“强词夺理!”刘长老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朝着云舒压了过去。
他可是金丹后期的修士!
我脸色一变,立刻挡在云舒面前,运转灵力抵抗。
“刘长老,手下留情!”
那股威压如同山岳,压得我气血翻涌,脸色瞬间白了。
然而,让我震惊的是。
站在我身后的云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从我身后站了出来,直面那股威压。
“刘长老,你这是打算以权压人?”她问。
那股足以让我重伤的威压,落在她身上,就像春风拂面。
刘长老也愣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云舒,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云舒没回答他。
她只是伸出手,对着空中的某个方向,轻轻一握。
下一秒,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一棵大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是柳霏霏。
她正躲在那里,用一种特制的留影石,准备记录下云舒被惩罚的画面。
“偷窥,诽谤,仗势欺人。”
云舒看着执法长老,一字一句地说道。
“按照宗门规矩,条条都够废去修为了。刘长老,你是执法长老,你说,该怎么判?”
刘长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死一般地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看着云舒的背影,忽然感觉有点陌生。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就在这时,宗主和几个长老赶到了。
“住手!都住手!”宗主是个和事佬,一来就打圆场。
他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对云舒说:“云舒啊,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云舒看了宗主一眼。
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刚想说句场面话,就听见云舒又开口了。
“但是,我住的地方,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骚扰。”
她说完,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从她指尖飞出,瞬间没入了我洞府周围的地面。
下一秒,一道透明的屏障,以洞府为中心,骤然升起。
整个洞府,被一个巨大的剑阵笼罩了起来。
那剑阵散发出的凌厉气息,让在场的所有金丹期修士,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以后,没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进来。”
云舒淡淡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回了洞府。
留下我们一群人,站在剑阵外面,面面相觑,寒风凌乱。
我看着那个剑阵,又想起了那天在草丛里捡到的那块石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再也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这个云舒……
她好像,比我还能打。
不。
不是好像。
是肯定。
5.白月光她……被气哭了
自从上次的剑阵事件后,我的洞府清净了。
没人敢再来找麻烦。
柳霏霏被关了禁闭,执法长老也蔫了。
萧宁玉倒是来过几次,但都被挡在了剑阵外面。
她站在外面,楚楚可怜地喊我。
“师兄,你出来见我一面啊,师兄!”
我在洞府里听着,如坐针毡。
出去吧,我出不去。
云舒设下的剑阵,我也破不开。
不出去吧,显得我太不是东西了。
云舒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有一次,萧宁玉在外面喊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快哑了。
云舒正在院子里喝茶。
她听着外面的声音,皱了皱眉,对我说道:“你能不能让她安静点?”
我嘴角抽了抽。
“我也想,可我出不去。”
云舒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废物。
她放下茶杯,走到剑阵边缘。
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别喊了,他听不见。”
外面的萧宁玉一愣:“不可能!师兄肯定在里面!”
“哦,”云舒说,“我刚给他下了隔音咒,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我:“……”
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
萧宁玉显然不信,哭得更伤心了。
“云舒!你这个毒妇!你把师兄怎么样了!”
云舒叹了口气。
她抬起手,剑阵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然后,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了出去。
是一块留影石。
留影石在空中被激活,投射出一片光幕。
光幕上,是我正在盘膝打坐的画面,神情专注,宝相庄严。
一看就是在修炼的关键时刻。
“看到了吗?”云舒的声音传来,“他在闭关,冲击瓶颈,最忌打扰。你要是真为他好,就该离他远点。”
我看着光幕上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这画面什么时候录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宁玉看着光幕,眼泪汪汪的,说不出话来。
“师兄他……他……”
“他很好。”云舒替她把话说完,“所以,你可以走了吗?你的哭声,影响到我院子里灵草的光合作用了。”
光合作用?
那是什么?
萧宁玉被这句话噎得半死。
她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她跺了跺脚,捂着脸,哭着跑了。
是真的被气哭了。
剑阵的缺口缓缓关闭。
云舒走回石桌旁,继续喝茶,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
我走到她面前,表情复杂。
“你刚才那个留影石……”
“哦,上次你闭关的时候,顺手录的。”她轻描淡写地说。
顺手……录的?
你录我闭关的影像干什么?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备用。”她说,“事实证明,很有用。”
我沉默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做事的逻辑,跟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没有情爱纠葛,没有嫉妒怨恨。
她做的一切,似乎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排除一切干扰,安安心心地修炼。
我,萧宁玉,柳霏霏,我们这些在她眼里,可能都只是……干扰项。
是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场戏的主角。
现在才发现,我可能连个配角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个……会产生噪音的,人形障碍物?
6.她说这是“物理超度”
宗门大比要开始了。
这是天衍宗百年一度的盛事。
也是我一雪前耻,重振“天之骄子”威名的好机会。
自从云舒设下剑阵之后,我在宗门里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
大家都知道,我被自己的道侣关在了洞府里。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必须在大比上,用绝对的实力,赢回所有人的尊重。
大比分为两个阶段,初赛的混战和决赛的擂台赛。
所有弟子,只要是筑基期以上,都可以参加。
报名那天,我看到了云舒。
她也来报名了。
我有点惊讶。
“你也参加?”
“嗯。”她点头,“听说头名的奖励是一株‘九转还魂草’,我的药圃里正好缺这个。”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我出门买棵白菜”一样。
周围的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九转还魂草,那是宗主都眼馋的圣药。
她一个连修为都看不出来的“花瓶”,也敢觊觎这个?
柳霏霏的禁闭已经结束了。
她看到云舒,就像老鼠见了猫,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哼,不自量力。别第一轮就被打下台,给陆师兄丢人。”
云舒看都没看她。
她报完名,拿了号牌,转身就走了。
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伤人。
柳霏霏气得脸都青了。
初赛开始了。
在一个巨大的浮空石台上,上千名弟子同时混战。
规则很简单,留在台上最后的一百人,进入决赛。
我一上台,就成了众矢之的。
无数法术和飞剑朝我攻来。
大家都想踩着我这个大师兄上位。
我冷笑一声,拔出我的本命飞剑“惊鸿”。
剑光如龙,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
这就是首席弟子的实力。
我在人群中厮杀,游刃有余。
偶尔,我会分心看一眼云舒。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她没有动。
她就静静地站在擂台的角落里。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靠近她方圆十丈的范围。
不是因为她气场强大。
而是因为,凡是试图攻击她的,或者不小心闯入她那个范围的。
下场都非常……统一。
一个主修体术的壮汉,想偷袭她。
刚冲到她面前,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壮汉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壮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然后,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直挺挺地飞出了擂台。
是的,飞。
姿势标准,落地无声。
一个擅长符箓的弟子,扔出十几张爆裂符。
符箓还没靠近云舒,就在半空中自动掉头。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把那个弟子自己炸了个灰头土脸,哭爹喊娘地跳下了台。
一个剑修,御使着六把飞剑,组成剑阵朝她杀来。
云舒看都没看。
只是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劲气打在其中一把飞剑上。
“叮”的一声。
整个剑阵瞬间崩溃。
六把飞剑像是喝醉了酒,在空中乱舞,最后互相撞在一起,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那个剑修,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昏死过去。
……
她就站在那里,云淡风轻。
偶尔有人过来,她就抬抬手指,或者弹弹指甲。
然后,那个人就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被“请”下擂台。
全程没有一丝杀气,甚至带着点优雅。
陈胖子凑到我身边,一脸惊恐。
“陆哥……嫂子她……她这是什么路数?”
我嘴角干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也不知道。”
一个时辰后,台上只剩下了一百人。
云舒的衣服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她站在那里,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佛经。
里面说,对于那些执迷不悟的恶灵,要进行“物理超度”。
我觉得,云舒刚才干的事,就是这个。
她不是在比赛。
她是在超度。
7.全宗门都想当她舔狗
决赛是擂台赛,一对一。
云舒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柳霏霏。
真是冤家路窄。
柳霏霏站在台上,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但她还是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喊道:“云舒!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祭出了一件新的法器,一个金光闪闪的宝瓶。
“这是我爷爷给我求来的‘紫金琉璃瓶’,能收尽天下万物!你死定了!”
云舒走上台。
她甚至连武器都没拿。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柳霏霏立刻催动宝瓶,瓶口对准云舒,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给我收!”
云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股吸力笼罩着她,但她的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她看着那个宝瓶,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这瓶子不错,是个空间法器。”
她评价道。
然后,她对着瓶口,轻轻吹了一口气。
是的,吹了一口气。
下一秒,那个“能收尽天下万物”的紫金琉璃瓶,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瓶身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不!我的瓶子!”柳霏霏发出惊恐的尖叫。
“砰!”
一声巨响。
上品法器,紫金琉璃瓶,炸了。
炸成了漫天的碎片。
强大的气浪把柳霏霏掀飞出去,摔在台下,当场昏死过去。
云舒拍了拍手,好像只是掸了掸灰尘。
“空间结构不稳定,质量不行。”
她又做出了一个专业的评价。
然后,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她走下了擂台。
从这一刻起,宗门里看云舒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同情,不是鄙夷,也不是嫉妒。
是恐惧。
是敬畏。
是……崇拜。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云舒的个人表演秀。
她的对手,上台前都客客气气的。
“云舒师姐,请多指教。”
然后,云舒点点头。
“指教谈不上,切磋一下。”
话音一落,对方就已经飞在半空中了。
没人能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甚至没人能撑过一招。
到了后来,她的对手一上台,就直接对着裁判拱手。
“我认输。”
干脆利落。
云舒的人气,在宗门内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柳霏霏欺负过的弟子,简直把云舒当成了救世主。
他们自发地组织了一个后援会。
会长是陈胖子。
他们给云舒取了个外号,叫“舒神”。
每次云舒出场,下面都山呼海啸。
“舒神无敌!横扫千军!”
“舒神,我们永远是你的狗!”
我听着这些口号,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短短几天,我这个大师兄,就被衬托得毫无光彩。
而那个曾经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娇妻”,成了全宗门的偶像。
连执法长老见到云舒,都得绕着走。
他孙女的法器被毁了两次,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世界变化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决赛,终于轮到我了。
我的对手,是云舒。
当我站上擂台,看着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我知道,属于我的“审判”,终于要来了。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一个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一个是新晋的神秘大神。
这一战,备受瞩目。
“陆师兄,终于到我们了。”云舒看着我,第一次主动开口。
“是啊。”我握紧了手里的惊鸿剑,手心全是汗。
“拔剑吧。”她说。
我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灵力注入剑中。
这是我最强的一剑,我把所有的尊严,都赌在了这一剑上。
剑气冲天,风云变色。
然而,云舒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她伸出了手。
还是那两根手指。
在全宗门的注视下,她再次,轻描淡写地,夹住了我的剑尖。
我引以为傲的、足以开山裂石的剑气,在她指尖,消弭于无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的信仰,我的骄傲,我的尊严,在这一刻,被那两根手指,夹得粉碎。
“你输了。”
她说。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我的虐文男主剧本,彻底崩了。
8.我成了全宗门的笑话
我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云舒成了宗门大比的头名。
当宗主亲手把那株“九转还魂草”交给她时,她脸上的表情,比赢了我还高兴。
她拿着那株草,左看右看,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种进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花盆里。
是的,种了进去。
还浇了点水。
所有人都石化了。
那可是九转还魂草啊!传说中能让死人复活的圣药!
你就这么……当盆栽给种了?
宗主嘴角抽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云舒抱着她那个小花盆,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群风中凌乱的宗门高层。
我成了笑话。
天衍宗有史以来最名不副实的首席弟子。
被自己的契约道侣,用两根手指就击败了。
我把自己关在洞府里,三天没出门。
我需要静静。
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的人生,我的剧本。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云舒是配角,萧宁玉是女主。
我们之间会有一段缠绵悱恻、虐心虐身的爱情故事。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云舒才是主角。
她拿的是龙傲天剧本。
不,比龙傲天还过分。
她是那种满级大佬回新手村,一巴掌能拍死一个服务器的那种。
而我,萧宁玉,柳霏霏……
我们连她剧本里的炮灰都算不上。
我们只是……新手村门口主动撞上来的野怪。
还是不掉装备不给经验的那种。
陈胖子来看我。
他现在是“舒神后援会”的会长,走路都带风。
“陆哥,你别想不开。”他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输给舒神,不丢人。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吗?”
“怎么说?”我没好气地问。
“说你眼光好啊!”陈胖子一脸兴奋,“说你慧眼识珠,早就看出了舒神是绝世高人,所以才力排众议,和她结为道侣。你这叫……战略投资!”
我:“……”
这他妈也行?
“还有萧宁玉,”陈胖子撇撇嘴,“现在没人同情她了。大家都说她有眼无珠,放着舒神这么条粗大腿不抱,非要去招惹她。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
我听着这些话,感觉无比的荒谬。
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
“那你呢?”我看着陈胖子,“你以前不是还劝我,对云舒好一点吗?”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陈胖子一脸忏悔,“我以前以为嫂子是青铜,没想到她是王者。不,她是荣耀王者!我现在对舒神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摆摆手,让他滚。
我心累。
晚上,云舒回来了。
她抱着她那个花盆,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路过我房间,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你还在为大比的事难过?”
我没说话。
“输赢很正常。”她说,“实力不如人,回去多练练就行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我本就破碎的心。
扎得又准又狠。
“你到底是谁?”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她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我?我就是云舒啊。”
她说完,抱着花盆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里,怀疑人生。
9.她把神兽当宠物鸡养
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我在宗门里横着走。
现在,我出门都得先看看黄历。
不是怕别人,是怕丢人。
而云舒,成了宗门里的吉祥物,或者说,镇山神兽。
弟子们修炼遇到瓶颈,不去问长老,跑来我们洞府外面,朝着里面拜一拜。
据说很灵。
宗门和其他门派起了冲突,宗主也不去摇人了,就派人来请云舒去“坐镇”。
云舒一般都懒得去。
除非,对方能拿出让她感兴趣的报酬。
比如某种稀有的灵植种子,或者一块品质不错的炼器材料。
有一次,魔道的一个宗门来挑衅。
对方的少主,是个元婴期的魔修,嚣张得不行。
在天衍宗山门前,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子。
长老们都束手无策。
宗主没办法,只能提着一篮子刚从后山摘的“紫云仙桃”,来求云舒。
云舒看了看桃子,点点头。
“行吧。”
然后,她就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裙,溜达着去了山门。
当时,那个魔道少主正在叫嚣。
“天衍宗没人了吗?派个女人出来送死?”
云舒没理他。
她走到那个少主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然后,她伸出手,在那家伙的护体魔气上,弹了一下。
“啵。”
一声轻响。
那个少主引以为傲的、能抵挡金丹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护体魔气,就像个肥皂泡一样,碎了。
魔道少主当场就傻了。
云舒又伸出手,揪住他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是你打伤了我宗门的弟子?”
“是……是又怎么样!”少主还想嘴硬。
云舒点点头。
“哦。”
然后,她就把他……扔了出去。
扔得很高,很远。
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消失在了远方。
所有人都看呆了。
跟着少主一起来的那群魔修,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云舒拍了拍手,转身对宗主说:“桃子不错,下次多摘点。”
说完,就又溜达着回来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门派,敢来天衍宗找麻烦了。
云舒的威名,响彻了整个修真界。
大家都知道,天衍宗有个看着像花瓶,实际上是核弹的“娇妻”。
惹不起。
完全惹不起。
而我的洞府,也变得越来越不像样了。
她的药圃,从一小块地,扩张到了整个院子。
里面种满了各种我只在古籍上见过的神草仙根。
院子里,还多了几只“宠物”。
一只是长着九个脑袋的火鸟,云舒嫌它太吵,拔了它八个脑袋,现在只会“咕咕”叫,每天负责打鸣。
一只是一身雪白的麒麟,云舒嫌它掉毛,把它剃秃了,现在每天负责在院子里耕地。
还有一条黑色的蛟龙,被她抽了筋,做成了晾衣绳,现在每天挂在院子里,晒着我和她的衣服。
我每次看到这些传说中的神兽,在我家院子里干着农活,都感觉这个世界很魔幻。
我曾经以为,我是虐文男主。
后来以为,我是龙傲天的陪衬。
现在我发现,我就是个……给我那满级大佬道侣看家护院的。
不,连护院都算不上。
我就是个……气氛组。
专门负责震惊和怀疑人生的那种。
10.所谓情劫,是个笑话
萧宁玉彻底消停了。
她现在见到云舒,比见到执法长老还恭敬。
一口一个“云舒师姐”,叫得比谁都甜。
她也不再来找我了。
我这个“天之骄子”,在她眼里,估计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偶尔在宗门里碰到,她也只是远远地对我点点头,然后迅速躲开。
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
我那该死的、缠绵悱恻的爱情剧本,还没开始,就宣告剧终。
我甚至觉得有点解脱。
不用再扮演那个深情疯子,不用再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白月光”,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开始专心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无旁骛,我的修为,竟然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我把这事告诉了云舒。
她听完,点点头。
“不错。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然后,她扔给我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
“拿去练吧,比你们宗门那个破心法强多了。”
我接过来一看。
《太上无情剑诀》。
这……这不是传说中,只有上古剑仙才会的无上剑法吗?
据说练成之后,可一剑破万法,斩尽世间情丝。
是修真界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至高法典。
她就这么……随手扔给我了?
像扔一本不值钱的话本。
“你……你从哪弄来的?”我声音都在抖。
“哦,以前杀一个仇家的时候,从他储物戒里翻出来的。”她轻描淡写地说,“看着还行,就留下了。”
杀……杀一个仇家?
我忽然不敢再问下去了。
我感觉再问下去,我可能会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我抱着那本剑诀,回了房间。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终于明白,我跟她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了。
我在为情所困,在小小的宗门里演着自以为是的爱恨情仇时。
她,可能已经在尸山血海里,杀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宗门长老们曾经说,我是她的“情劫”。
只有渡过我这个劫,她才能大道有成。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我是她的劫?
我连给她当块绊脚石都不配。
我顶多,就是她修炼之路上,偶尔吹过来的一粒灰尘。
她吹口气,我就没了。
11.她说,契约该升级了
我的修为,在《太上无情剑诀》的帮助下,突飞猛进。
很快,我就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距离元婴,也只有一步之遥。
整个宗门都为我感到高兴。
他们又开始叫我“天之骄子”了。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我去找云舒。
她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那只被拔了毛的麒麟,正在旁边勤勤恳恳地给她扇风。
画面十分和谐,也十分诡异。
“我的修为,快要突破了。”我说。
“嗯,看出来了。”她眼睛都没睁。
“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说。
她睁开眼,看了我一下。
“不用谢我。你变强了,也能少给我惹点麻烦。”
我:“……”
行吧,这个理由很云舒。
“我们的契约,快到期了。”我提醒她。
我们当时签的,是三年的道侣契约。
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契约到期,我们就会恢复自由身。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我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
“我知道。”她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是该谈谈了。”她从摇椅上坐了起来,表情难得地严肃。
她看着我,说:“陆知珩,我觉得,我们的契约,该升级了。”
我心里一跳。
升级?
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她对我……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狗血剧本。
难道她在我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终于被我英俊的外表和不羁的灵魂所吸引,爱上了我?
难道她要从契约道侣,升级成真正的道侣?
我正想入非非,就听见她说。
“我觉得,你现在勉强有资格,当我的记名弟子了。”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记……记名弟子?
“我看你剑道天赋还行,人也不算太蠢。”云舒继续说道,“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我罩着你。”
她的语气,像是在说“小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从虐文男主,到龙套炮灰,再到气氛组……
现在,我的新身份是……满级大佬的记名弟子?
这身份转换是不是太快了点?
“怎么?你不愿意?”云舒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开玩笑!
这可是修真界最粗的一条金大腿!
傻子才不抱!
什么情情爱爱,什么白月光,能有抱大腿重要吗?
能有长生不老重要吗?
去他妈的虐恋情深!
老子要跟着师父修仙!
12.原来她拿的不是龙傲天剧本
我和云舒的新契约,在宗主的见证下,签订了。
从“道侣契约”,变成了“师徒契约”。
宗主和长老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们大概做梦都想拜云舒为师。
可惜,云舒看不上他们。
萧宁玉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托人给我带了份贺礼。
是一本……《师徒关系行为准则》。
里面详细列举了,如何讨好师父,如何给师父捶腿捏肩,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弟子。
我收下了。
我觉得……还挺有用的。
成为云舒的弟子后,我才知道,我以前对她的认知,是多么的肤浅。
她根本不是什么满级大佬回新手村。
她是……创世神在巡视自己的服务器!
她随手扔给我的功法,是仙界都失传的孤本。
她用来浇花的“水”,是能重塑仙根的“混沌灵液”。
她院子里那些“宠物”,随便拎一个出去,都能踏平一个大陆。
而她之所以会来到天衍宗,之所以会同意和我签订契约。
原因很简单。
她说,她推演天机,发现这个地方有一丝成神的契机。
而那个契机,应在我身上。
但不是因为我这个人。
而是因为我出生时,身上自带的一缕……鸿蒙紫气。
那东西对我没用,但对她冲击更高境界,至关重要。
她需要在我身边,慢慢地,把那缕鸿蒙紫气“吸收”掉。
至于什么虐恋剧本,什么白月光,什么宗门大比……
在她眼里,都只是这个“吸收”过程中,出现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小的BUG。
她随手就给修复了。
我听完她的解释,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由衷地对她说了一句。
“师父,您辛苦了。”
带着我这么个BUG制造机,一定很累吧。
云舒看了我一眼,笑了。
“还行吧。就当是……养成游戏了。”
她说完,又躺回了她的摇椅。
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我看着她,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的人生,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但,谁在乎呢?
跟着创世神打怪升级,不比谈恋爱香吗?
我觉得,很香。
至于萧宁玉?
她是谁?不认识。
我的世界里,现在只有修炼,和我的师父。
哦,对了。
那天我问她:“师父,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想了想,说:“先把这个世界的神位拿到手,然后……去别的世界看看吧,听说隔壁魔法世界挺好玩的。”
我看着她,试探着问:“那我能……一起去吗?”
她瞥了我一眼。
“看你表现。”
我决定了。
从今天起,我要努力修炼,好好表现。
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能跟着创世神师父,去魔法世界旅游的……优秀记名弟子!